卡车本身行速较慢,行人小步奔跑尽能赶得上,按理不应拖出如此之长的刹车印,无奈骑电车年轻人拦截姿态出现得突兀,加上卡车的自重,后厢敞篷格局以便路人一目了然,欣赏匪犯被五花大绑的窘状,三十多名匪徒的负荷也在两吨以上,这才险之又险地停稳在街心,距离坐在电车上的年轻人,不过半米!
如此后面缓慢行来的四辆卡车,分别间隔也有二十多米,纷纷停在当场。
围观的、尾随车辆押解匪徒的行人,一个个拥上前去,都想看个究竟,或窃窃私语或高声指摘,街面上更是热闹非凡。
时已腊月二十六,年关将近,按往常年景,正是采办年货、营商购物、学生放假逛街最热烈的几天。今年当然有所不同,市中心和各大街区的店面大半都闭门谢客,少有的几十家店铺,也是刚刚得到剿匪成果显然等利好消息,店面陆续而犹疑、不均衡地开张,或于鞭炮声中启门迎客,或洒水清洁打扫,清除墙群、货物等霉变气息。
今天的行轩市,这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行人倒也是不少的。
随行在第一辆卡车上的钱猫跟狂暴猪,通过车载电话得到后方的情形,双双于驾驶席的侧后座飞身下车,赶过去询问情况。
年轻人个子不高,深灰色大衣及膝,衣着看似相当考察,长得眉清目秀,面白无须的下巴高高扬起,眼神刻意作出凶厉之色,对行人的指摘窍语置若罔闻,则颇显出桀骜不驯之意。
他所拦截的卡车司机并未下车,只是副驾驶上的警员,通过扩音器询问年轻人的意图,年轻人也是毫不理会,依然坐在相较卡车矮小了数倍的电车上,点了根卷烟吞云吐雾,既好整以暇又姿态嚣张。
狂暴猪二人飞步行来,这辆卡车上的警员见了,急忙从高达六米的前车厢里或爬或跃,站到街上遥遥举手敬礼。
“小伙子干嘛的?为什么拦我们的车?你这可是阻碍交通,骚扰执法的行为。”钱猫说话老气横秋,不过相对这个看似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的年纪到底也大出去一大截,加上久居高位,颐指气使的姿态,也颇见豪迈。
“哦,终于来了个能拿主意的了,就是你吗?”年轻人坐在电车上单脚支地,上下打量着钱猫,由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到头顶。
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观察人的方法,少年的嚣张仿佛发乎本能,与生俱来。钱猫不动声色,更不回话,狂暴猪在旁倒被惹怒了。
“问你呐!为什么拦车?”狂暴猪强压怒气,说道:“有事说事,没事让开,别挡着道,我们还得回去交差呢。”
“你又是什么东西?”少年瞥了狂暴猪一眼,连上下打量都懒得干了,明显的一脸不屑之色。
“怎么说话的呢?”
“温司长可是剿匪组组长,我们警务处、司务部署的最高长官!”
“小伙子说话注意点!”
……
旁边的警员个个怒形于色,但无长官指令,却也无人上前推搡。
狂暴猪怒容满面,遇到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又是个不明底细的少年人,他还真有些不知如何着手。
钱猫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少年的颈子,少年微微一挣,一股庞大的力量袭来,看来还是超凡基因携带者,但终究抵不过钱猫的单臂之力,就此将矮小的少年扔在地上。
孤独的电车哗啦一下,没有支架的撑持,就此倒跌下去。
少年一骨碌站起身来,双拳握紧,摆了个拳击的标准姿态,眼睛都红了,眼眶中还带着点水渍,这貌似又伤心又怒火升腾的样子,倒也甚是慑人。
只听他叫道:“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句话下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狂暴猪眉头微皱眉,正待上前好言相谈,钱猫面无表情地踏上一步,左脚就此高高飞出,居然产生了哧哧的破空声!
少年眼中透着刻骨的仇恨,整个人不闪不避,双手合拢,大力迎向这只穿着军靴的大脚。
便听得呯然一声巨响,少年双脚擦地高速挪移,移回了原处,终于站不稳脚步,一头撞上了倒在地上的电车金属后架上。这一下撞得够狠,头部跟金属的撞击声都甚是响亮,登时鲜血四溢,涂得车上、地上到处都是一片艳红。
旁观的行人鸦雀无声,虽然脚下稍退了几步,令这个围观的圈子变得更是开阔,却个个神情既亢奋又专注。都以为少年会就此晕厥过去,谁知他又站起身来,生龙活虎的样子,兀自面色凶狠,如此凶狠的神情出现在这张涂溢鲜血的俊俏小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