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此生四处云游,踏遍天下,足迹所至,无不化荒漠为绿洲,变原野为江河湖海,开疆拓土,收束人族,开辟农牧豢养家畜更不待言,以大陆武者的崇敬为图腾信仰之力,直到壮大其神躯,就此破碎虚空,在无尽星辰间飘移穿梭,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未见其滋生万物的神迹复现人间,则已有千年之久。”
“但无论如何,纵便新晋的大陆武者早已不知神君之所在,更未闻神君之威名,然而神君的超凡威慑,改天换地的宏伟之举,滋养万物其庞阔勇力泽被苍生,甚至于人族这个物种的诞生,无不有赖于神君的创建。”
……
老人侃侃而谈,肖凡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老人口中言及的神君,分明是造物主!而神君消失了过千年,按理说当前的人类武者,应当也没有寿命如此之长的人,那么有关于神君的来龙去脉,身份讯息之类的,在这个世界,又是否留下些图片或文字记载?
“那么当今世上,除了老丈……你们九位虚望境高人之外,还有人得知神君的去处……和下落吗?”肖凡讶然问道。
“小哥此言差矣!”老人径直反驳,解释道:“首先,武道踏足虚望境的武人,远不止我九人,燕云十七洲,位登绝顶的武帝,包括其族人中的武道绝世天才,再有世家望族里的异禀天赋者,据老夫估计,当今天下,虚望境的武人,当不下于百人。”
“其次,神君的下落,就算是我九人,也均蒙在鼓里,神君行踪飘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辈凡夫俗子非但不敢擅自揣测,纵然以气感之模糊定向寻摸终年,想必也难察知神君的去处。”
老人说着抚须长叹,又凝目看去,漆黑的山腹深处光线浑沉,但显然对此二人并不构成丝毫障碍,肖凡对老人深邃的目光看得纤毫毕现,就连老人眼睑里的曲折的虹膜、眼角的皱纹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听老人接了一句:“神君之威能囊括寰宇,也就小哥……尊驾功力之强盛,或能有以比拟。”
“老丈过誉之辞,小子愧不敢当。”肖凡随口应了一声,心下却有些泛嘀咕。
话说自己在群落中也是自诩神君的,自己这个神君跟这个创世主般的神君,孰强孰弱,这件事倒也一目了然,人家能在混沌初开的星球上创造一个生态环境,而自己也仅委曲求全,堪堪小心自保而已,差距是相当分明的。
老人又道:“老朽有一事,与小哥相处数月以来,始终心下不解,实是骨鲠在喉,不得不问。”
“老丈但请示下,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肖凡话说出来才知有哪儿不对,连忙问道:“数月?怎会……”他可完全记不起来了,在这个昏暗的山腹洞穴之中,竟已走了几个月?!
老人不答他的答问,径自说道:“老朽九处分身,形神相貌迥异,小哥直言老朽份属九位同伴之一,却是如何得出这般结论?”
肖凡一愣,讷讷问道:“九个人都是你?”
“你如何察知的?”老人重复问道。
“能量波动还是什么的……我也不确定,小子只知道,位面星球……哦不!当今天下,有九处生物电流极为渺小,而又透着极为强大的杀伤力,那想必即是九位大高手坐镇一方……”肖凡说着语气更加迟疑了,这的确是难以确定的,存在于意识海灵魂深处的悸动,于是断然道:“定然会有九大高手!如老丈所言,尚有不下百位虚望境武人的存在,小子就难以察知了。”
“所以,你是谁,你为何而来,应当再无疑问了吧?”
白发老人的语声仿佛传自于屋梁,又仿佛来自于天穹,摇摇荡荡的甚是零散而飘渺,总之必然发自于远方。
肖凡仰头,只见头顶上满目银河,恒河沙数,繁星密布在天空中,天穹仿佛变为一面锃亮的镜面,苍灰色的镜面中波谲云诡,每一颗星辰都在不安地晃动摇摆,似乎随时都会产生交撞炸裂的恐怖威能。再往侧前方看去,老人已然消失不见,而自己正置身荒野,四野静寂无声,草木凋零,藤蔓枯哑,一派荒僻的冬日原野地带。
跋涉出这一片藤蔓草枝缠绕的地带,倏忽间便已出离原野,进入静寂若死的城池,肖凡下意识认为,飞身天渊很可能比诸步行快捷多倍,然而眼前的青条石地面骤然折叠起来。
这个折叠之势铺天盖地,气势理应惊人到恐怖,因为还有大量建筑物,挟着碎瓦残砖扑面而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折叠的地面带着他倏进倏退,刹那间便跨越万里之遥。
草原和枯寂的沙漠,占地狭小的绿洲,峡谷和山道,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