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接了水,一饮而尽,“我看她这是存心不让人好过。哼,会弹琴,很了不起么。”大概是心情的烦躁,使她说起话来,也冲得很。
“没有很了不起,可是,恰好小姐不会。”冷月瞥了她一眼,说话依然能憋死人。
“呼——”喜儿用力的吸气,呼气,不知是要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还是让自己更能忍受夜月的冷激。
不管是哪一种,在今晚,这个不宁静的夜里,似乎都不起什么用。
“咦,二小姐也开始了。”冷月轻咦了一声。
“啊!真是要疯了——”喜儿轻拉自己的发,“今晚她们两人要怎么样?”喜儿越发烦躁。
“小姐,你烦躁不安。”冷月又冷冷的说道,同时到一边拎了冷毛巾来,“擦一擦会好一些。”
喜儿依言擦了擦,冷水激着脑袋果然平静了些,可是,那两人的哀怨之音却是绵绵不断,似乎专门跟她作对一般。
“冷月,把我的琴取出来。”终于,喜儿将冷毛巾往前方盆里一扔,又长呼口气,让那绵长的气息带走心中的一点烦躁,可每带走一点,那琴音便滋生更多的烦躁,让她的心肺几欲破裂。
冷月意外的挑了挑眉,“今日带回来的琴可以么?”
“可以。”喜儿近咬牙切齿的说道。耳朵里传来的琴音让她越发烦躁,她现在急需发泄。
第93章:忘形了
冷月取来琴,摆在喜儿床前桌上。
“要薰香么?”
“不用。”喜儿迫不及待的坐到桌前,桌子略有些高,便干脆站起,高度果然刚刚好。
“把窗户打开,你跟暗影在外面守着,不许人靠近小院,更不许人进屋来。”
“是。”夜月打开窗户,柔和的月光刚好透过窗棱照到琴上,夜月离开,屋里便只剩喜儿一人。
深吸一口气,暗道:“你们要弹琴么,我便陪你们,可你们要哀怨,哼,我就偏不。”
说完,一手按弦,一手轻拔,动作如行云流水,琴音如月中飞萤,忽明忽暗,无规无矩,无曲无谱,只是随心所致,随意所拔。
可却遵着主人的意愿,将天空中正两相交汇的哀怨之音,一点一滴的打乱,让哀不成哀,怨不成怨。
那一点萤火慢慢的旋转,带着自己的韵律,将那些哀怨之音慢慢的引领,远离哀怨,回归平静。
“铮——”夜空中一声嘶响,众人听的心中一颤,懂音律的人都知道,那是弦断之声,果然,夜空中仅剩两音,一个在前方引领,另一个,早已失去自我,被紧紧牵引。
“是谁?”众人心中俱惊疑。这最后出来的琴音,是谁人所操,不是曾听过的任何曲调,甚至它根本就没有曲调,咋听之下乱像百出,可再细听,却又有其韵味。
天空中再飘起的琴音不再哀怨,而是无悲无喜,带着空灵,带着祥和平静。
琴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直至落幕,夜里的人几乎在音落的一瞬间便陷入熟睡,当然,也有那些心志坚定之人,不但无法入睡,反而越发紧张。
这是什么魔音,竟能让人迷失心志?
于是,一些身影在梅府里快速行动着。
“小主子,真看不出来。”暗影跟夜月在琴音一落之时便同时进屋,两人都是面带惊疑。
“刮目相看。”
第94章:抓个正着
“小主子,你既然弹的一手好琴,平时干嘛不弹?”
喜儿瞥了他们一眼,打个哈欠,“太累。”伸个懒腰:“呼,现在,心情终于好了,天地也安静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恐怕不行。”夜月突然出声,而暗影已突的失去踪影,隐了起来。
喜儿有所察的望了眼窗户,对夜月挥挥手,哀叹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夜月冷瞥了一眼窗户,行了礼,便从门退了出去。
喜儿暗叹了口气,转向窗口,又一呼吸时间,才看见来人,不由微微一笑,“爹。咦——丹叔叔?怎么是你?”
“小喜儿,你这么说,叔叔会伤心的。”丹青露出哀怨之色,眼睛却是带着促狭的笑意。
“可是,丹叔叔是什么时候来的?”喜儿是真的好奇,至从四年前,他离开之后,虽也来过几次,可每一次都是偷偷的来,又偷偷的走,似乎,从没见他走过梅府的大门。
“就在刚刚某人弹琴的时候。”丹青扫了一眼喜儿,还有那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