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见水家的房子,黄天大才问林驹。
“驹子,他们弄得都是水货,哪里来的发票”?
“嘿嘿,天大,他们连这种生意都能做,你以为他们弄个发票还费事儿么”?
“那他们为什么不给咱们,还要推三阻四的”?
“你以为他们现在就相信咱们了么”?
“他们还不相信”?
“这种事情很危险,他们都是老油条,没那么轻易就相信人。现在连价钱、数量都不跟咱们谈,就是还不相信咱们”。
“那怎么办?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道道。我还以为来了就能拿货呢”。
“嘿嘿,咱们也不用着急。其实他们现在比咱们还着急。他们想找着咱们这样的下家,也不容易”。
“为什么非得要发票呢”?
“有了发票,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到车站托运。没有发票,随时都可以当做水货没收,你记住,以后跟二姐来的时候,一是要发票,二是要有介绍信”。
“介绍信简单,都叫裴大爷给弄就行了呗”。
“以后供销社的介绍信,就未必灵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我弄几张大单位的介绍信”。
“多大的单位”?
“绿江百货公司,天南百货商店”。
“对啊,到天南找杨兰和杨成去啊,蛤蟆镜和飞碟出来之后,到他们那里去卖”。
“行,天大,你快出徒了”。
“哼,我才不是你徒弟,我是你哥”。
“好好好,黄哥”。
水家离公社不远,两人回去就在招待所里呆着,吃了晚饭,看了点儿,就向水家走去。没多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刚进院子,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六个人。
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一人手里领着一个木棍,把两人围了起来。
“哇擦,驹子,这是要干什么?翻脸了吗”?
“天大,看来要打上一架才行啊”。
“哦,那你跟他们打吧,我在一边看着”。
“天大,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我一个人能打过六个么”?
“驹子,不是我不帮你,我现在是盲人,一打架不就『露』馅了”。
“现在不用装了,准备动手”。
“他们还没动手呢,咱们要先礼后兵”。
“他们南方人打架跟咱们东北人不一样,总会是愿意瞎咋呼,我可没那个耐心跟他们熬下去”。
“那还等什么”?
黄天大就先冲了上去,一跃而起。
最前面的家伙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黄天大踢倒在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儿。
林驹也不怠慢,连环脚踢出,一个家伙就倒在地上,连手里的棍子都没来得及施展。
不到两分钟,六个人就被两人踢倒在地。
“喂喂喂,停手,快停手,误会,误会”。
水桂从屋里跑了出来。
“水桂,你这是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误会,请两位兄弟进屋,我再给你们解释,快起来,还不嫌丢人吗”?
水桂喊了一声,六个家伙爬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哪里知道他俩还真打啊,简直像烂仔一样,也不说一声就打”。
进了屋,就见水木棉笑呵呵地坐在竹椅上。
“哟,两位小兄弟好身手啊。没想到这么厉害”。
林驹和黄天大也不客气,自己一屁股坐下。
“水阿姐,给个解释吧”。
“不是想对你们不敬,至少要试探一下二位的胆识和勇气。你们也该知道,这一行不是谁都能做的”。
“你看我们能做么”?
“能,当然能啦,大姐就喜欢你们这样有胆有识,敢于下手的人,现在,咱们可以谈生意啦”。
“好吧,阿姐把样品拿出来吧。另外,顺便把电子表样品也拿来瞧瞧”。
水桂上楼,很快拿来两副蛤蟆镜,一副男式,一副女式,外加两块电子表。
林驹试戴了一下蛤蟆镜,又放到桌子上。
“只有这两款”?
“这是最新款式”。
“水阿姐,莫非以为我们是从东北来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么?这是前年的款式,在东南亚一带,已经不好销,更不用说欧美市场”。
水木棉一愣,跟水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