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可不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地茫然,那么地难以逆料!除了父子俩定居A国,儿子又上了月球村确定无疑之外,其它事情尤其是基因人研究,就好像云里雾里一般,随时都在变幻莫测,随时都可能虚无飘渺。
当时,他给儿子撑腰打气,自己就像一只涨鼓鼓的气球。离开儿子,独立一人的时候,就准备把气球的气放光,准备倾家荡产,又准备彻底破产。当时,他就像被扔到了万丈悬崖的顶峰,死活也下不来了!那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悲怆,像条巨蟒,死缠了他十几年。
当时,为了不至于将来过于贻笑大方,过于凄苦悲凉,弄得一无是处,他提议并且投资兴建了这座度假村。一方面,要给A国人来B国观光、做事提供居住的方便;另一方面,要给自己割舍在此的情感留下一个归宿之地,特意在最东头建了一幢属于华氏家族的小楼。建成之日,他没有一点欢喜和自慰,依然是惆怅复惆怅,连竣工剪彩仪式也没有,就叫那幢小楼冷落在此。
现在,那万丈悬崖已被夷为平地。平地上长出了丰硕的成果,把他的一切恐慌、疑虑统统铲除干净,他可以放下心来,扬眉吐气了!
现在,看到这座度假村,一律青砖红瓦,雕梁画栋,四合院,四层楼,古香古色,浓浓的A国古典建筑风味,与那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相比,恰如一幅独树一帜别致典雅的风景画。他注意到,这幅风景画上,又增添了阿超阿娜基因汉还有他的巨幅画像。
“感谢苍天,感谢上帝,感谢我伟大的儿子。”他自言自语地说过,钻进汽车,开进院门,开到了最东头的华氏家族小楼。这小楼除了院门头上挂着华府的铜牌外,与其它小楼毫无二致。华继业看着门牌愣了一会儿,按响了门铃。
“嗳哟,是华老伯回来了!”门上无线音箱里传出一位年轻妇女的声音。紧接着“吱”的一声,院门在电子系统的操纵下打开了,一位模样十分清秀的少妇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欢呼着跑出楼来,拥着华继业进了楼里。
在一楼客厅里坐下,华继业就搂着小男孩问长问短。少妇给他沏上茶,坐到一旁,恭敬地问:“华伯伯,你啥时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华继业朝她笑笑,用长者的口吻说:“临时决定,走得急,开小火箭今天上午到的,叫公司的麦克经理他们接待,就没有告诉你们。”
“哦,是这样啊。走得急,有急事啊?”
“急事?没有,没有啥急事。”华继业吱唔着,“一年多没来这儿了,想过来看看公司业务。怎么样?秀磊,你们生活的好吧?小王强学习好吧?”
秀磊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说:“我们母子俩相处很和谐,小家伙聪明的很,考进少年科技大学啦。”
“好小子,有出息。”华继业高兴的一把抱起王强,在小脸蛋上猛亲了几口,放下地来,疼爱地望着秀磊,问:“你怎么样呢?”
“我也很好。”秀磊快活地说。“我把丝绸公司租出去了,坐收渔利。成天就在家里玩全频网,炒股票,给小王强辅导功课,做饭吃,很自在哩。”
“华伯知道,你一直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子。”华继业夸赞道。“这座小楼你照料的很好嘛。”
“华伯,别夸我啦。”秀磊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住了你的房子,还收看管房子的钱,不收你又不准,再看管不好,我不是忘恩负义,不懂事理,没有责任感的糟糕婆娘啦。当初,我挺着大肚子,昏倒在人行道上,要不是你华伯出手相救,我们母子俩恐怕早就客死他乡了。你老不仅救了我们母子的命,还收我为干女儿,你的大恩大德……”
华继业赶紧拦住她的话,说:“磊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当初,你帮丈夫王彼得研究基因人,无怨无悔,很勤劳很勇敢,我很感动,也很钦佩。老是遗憾,阿超没有一个同你一样的好助手。谁知道王彼得耐不住寂寞,耐不得清贫,洗手不干,逃之夭夭了。不顾十年的夫妻感情,在你身怀六甲的时候抛弃了你,失踪了,到现在还查无音讯,真不是个东西。我是A国人,又是个富有的人。我不帮你,那就有悖天理。钱对我是小事。同根生同根长才是大事。再说,你把他的研究资料全给了我,那份感情和价值该如何算?”
秀磊勉强笑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总觉得王彼得有难言之隐,别提他了。那些资料,废纸一堆。阿超也没派上用场,算什么?”
“行,不算,你也别算。”他故意板起面孔。“老是大恩大德的,再说我可要骂你啦。”
“好,听华伯的,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