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北方的冬天,人们大都有猫冬的习惯。经过一年的忙碌,秋天已经积攒下了足够的粮食,到了冬天,就很少出门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坐在烧的热热的大炕上,摆上一笸箩炒的香香的花生和瓜子,再放上一笸箩的鸭梨、大枣、山楂果,一边吃,一边说说话,做做针线。冬天夜长日短,有的人家一天就只吃两餐饭。如果中午饿了,就在火盆里埋上几只红薯,烤的香喷喷的,趁热剥了皮,吃进嘴里,香甜可口。
水幽寒主仆三人现在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炕下小炭炉上烧着茶水,炕上小笸箩里装着些花生、瓜子、大枣、果脯、山药糕。麒宝贝在一边盖着小被子睡的正香,水幽寒三人围坐在一起缝制过年的新衣。
奶娘的手艺自不必说,绝对可以做个专业裁缝,针线刺绣裁剪无一不精。水幽寒一开始怕露怯,后来慢慢知道这身体本身的针线活计也就是一般,也就放了心。小红年纪略小,又是粗使,针线也是平常,就和水幽寒一起,踏下心来跟奶娘学着缝衣衫,绣帕子。
至于那两包东西的事,欧阳年前有很多事情要忙,这几日都没过来。水幽寒又不放心找别的郎中,只好把这事先压下,想着自己处理的也还干净,应该不碍事。
小红说起村里那几家有性急的,自那天从这回去,就弄起了豌豆苗,还找了她过去帮着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水幽寒就问:“不知他们弄的怎么样?他们要是问你什么,你都告诉他们,不要藏私。”
小红正绣一块帕子,听了水幽寒的话,回道:“姑娘放心,我还能不听姑娘的话。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尽都教给他们了。这几家是老庄稼把式,弄的都有模有样的。估计年后就能卖了。”
“那可好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咱们打算在这住下去,周围的乡亲们总是要维持的。”水幽寒确实有要帮大家改善生活的善心。而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大家都富裕起来,以后她在张罗个什么买卖,也就不那么显眼。
三个人正说的高兴,只听得外面噔噔噔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拍门。“奶奶,奶奶,出事了,请奶奶出来说话。”是海伯的声音,似乎很是焦急。
水幽寒赶忙穿上鞋下了炕,往外间屋走,小红也跟着下了炕。奶娘本也要跟着,被水幽寒止住,“奶娘,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管照看好麒儿。”奶娘觉得有理,点点头。
水幽寒来到外间屋,叫小红去开了门,请海伯进来说话。
门一开,海伯就跟着小红走了进来,一路走一路拿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
“什么事,把海伯急得这样,快坐下,先喝碗茶水。”
海伯连连摆手,“奶奶,顾不上喝茶水了。出了大事了,前面来了两个官差,要提了奶奶和他们去衙门,说是有人命案子要叫奶奶去对质。”
“啊?”水幽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红也愣怔住了。
“海伯,你确信没有听错。你该知道,我自来了这里,最远的只去过门外的菜地,其余都不出门。咱们家这几口人都好好的,哪里来的人命官司?”
“奶奶,我也是这样和那两个衙役说。可他们说,是奶奶送了有毒的吃食给人,现在人被毒倒了,苦主告到衙门里,人证物证都有,要把奶奶锁了去对质。”
水幽寒听了这话,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种种可能。“海伯,他们可说了苦主是谁。我并没送过什么吃食给人。噢,我记起来了,上次乡亲们来,我是送了些点心给他们,可也没听说谁吃了有事?”
海伯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是村里的人,我向衙役问过了,他们说是镇上的人,……是……是阿东家的娘子,蔡氏。”
“是她?”水幽寒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是吃什么中了毒?中的是什么毒?哪天中的毒?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就肯定是我给下的毒?”只说毒倒,而不是毒死,那么蔡氏还活着?
“这、……这个,衙役们也说不清,就是拿着衙门的拘票。这任的县太爷,是知道咱们家的背景的,平日并不会来招惹咱们。我本来想着,阿东和咱们是一家,这其中有误会,让我跟去衙门和他说清楚,就大事化小了,小事化了了。可那衙役的意思,是必须要奶奶去才行。我好说歹说,让他们等等,我先来通知奶奶。”
“有劳海伯了。海伯你还是回前面,好好招待那两个衙役,我这换件衣服就过来。”
海伯依言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又对水幽寒说道:“奶奶不必担心,一会我陪着奶奶去衙门。我和阿东是自小的交情,县太爷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