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面船上的哭声,宋瑶不由得皱皱眉头。
从这边的人去找宋瑶,到宋瑶赶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多时辰。
受惊的人也该平静情绪了,怎么还会有那么的人在哭?
“让人搭块板子,我过去看看。”宋瑶吩咐一句,低喝道:“十七,随本夫人过去。”
十七,便是前太子那边的死士,排行十七。
宋瑶本是想给这些人都换个名字,但一直没空去想,大部分人都还沿用着以前的代号。
宋瑶乘船过来,暗卫自是不方便跟过来,除非让他们现身。
可到对面去,宋瑶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叫上十七也是个保障。
十七不知在哪里藏着,听到宋瑶的话便现身站定在宋瑶身后,一袭船员的装扮,面容大众的丢到人群里也不会被注意。
船长安排好之后,一回身便看到十七,便出声询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艘船上?”
身为船长,自是对船上的人都了若指掌,绝不会有不认识的脸。
“他是我的暗卫。”宋瑶解释了一句,并未说十七一直跟着船长他们出海,免得船长心中有所依仗会生事,也不想船长误会她不信任,“十七陪我过去便可。”
宋瑶说完,便先一步上了踏板,朝洪家的船走去。
刚才宋瑶已经看清了洪家船只的受损之处,在水面之上有一个碗大的缺口,只要船只不载重过多,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宋家的船,棱角处都是有厚铁包裹的,船面也有特制的凸起护盾,自是没有什么损伤。
“我是宋瑶,宋记船行的东家,叫你们船上说的上话的人过来。”宋瑶站在甲板上,见人群『乱』糟糟的,便大声喊话。
众人被宋瑶这一嗓子喊的,暂时停下了哭声。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便又继续哭嚎起来,伤心欲绝。
不多时,便有一个汉子走过来,三角眼睛里透着精光。
见到宋瑶后,倒是有礼的抱了抱拳。
“宋夫人,你们的船撞了洪家的船,现在弄出人命了,还有不少客人落水,这损失可不小,宋夫人既然来了,正好和苦主商量一下赔偿的事吧。”洪家船长一开口,便把罪责推给了宋瑶。
“你就是宋记船行的东家?”一个婆子冲了过来,大喊道:“赔我闺女的命!我不要你的臭钱,你把闺女还给我!”
婆子就是刚才哭声最大的,看她脸上的皱纹至少有五十多岁,一双粗糙的手,穿的衣裳料子倒是不错,小康人家才买得起的。
宋瑶打量了婆子一眼,自有洪七拦住婆子,不让她接近宋瑶。
“这就是你们洪记对待客人的方式?”宋瑶冷笑一声,却不搭理那婆子,而是对洪家船长质问道:“客人在你们家的船上出事,你一不禀报主家,二不报告官府,三不对客人进行安抚,却在这里推卸责任。若这就是洪家的作风,这洪家的船还有何人敢坐?谁来给客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负责?”
那船长显然是没想到宋瑶一个女人,竟然会冷静的质问他,愣了一下才想要反驳。
可宋瑶根本不给他机会,而是面『色』沉静的道:“漕运自有漕运的规矩,即便我宋记才做船行的生意,却也知道自家的船只只能停靠自家的码头。这里便是我宋记的码头,而你洪记的码头却在那边。”
“我倒是要去你们洪家问上一问,洪家的船只路过自家的码头不停靠,却跑到我宋记码头来撞船,莫不是想要栽赃陷害,找宋记的麻烦不成?”
“宋记一直都是去他国做交易,大周国的海运尚未有返程的船只,亦没有接什么货运的单子,洪记难不成要说替我们送货,所以才来到宋记码头?”
“这些暂且不提,我自会亲自去问洪记家主,让他给我一个交代。现在你们洪记侵入宋记的地盘,撞了我们的船不说,还在这里弄出人命来,却想让我们来负责,便是告到衙门里去,你们也不占个理字。”
“再退一步讲,你们洪记的船员都不会水吗?客人落水,没人去搭救吗?连救援措施都没有,你们还敢载客?这是对客人的不负责,坐了洪记的船还能安全着陆的客人,当真是福大命大!”
宋瑶语速飞快,可咬字却清晰的很,声音也很响亮,在甲板上的人自是听的清楚。
很多客人听完宋瑶的话,都觉得宋瑶说的很在理。
这洪记的船只不停靠在自己的码头,却绕了路来宋记码头,本就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