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凉意不减。
回首背后争执的狄仁杰和李白,我也不愿再说什么了,只默念着诗词匆匆离开。
雨如丝帘,黄青的树叶优雅地辞去柔软的树枝手臂。
没带伞的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书包嗒嗒地响着。娇媚的水珠子从榕树叶上滑落,从容地飞落在地,钻进石板缝隙下的润土。
我又放慢了脚步,任由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水珠真似美人的泪珠般柔美。心里忽地飘来那些烦恼,又忽地被水洗刷后散去。
难得思考自然。
我的心里豁然开朗,但又念起了昨晚的错题本,无奈地苦笑,假装很灿烂,其实心知肚明。
2
我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翻阅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无意望见他们走来。
本是火山爆发的情绪,我却心静如水,最多不过雨丝激起浅浅涟漪,大风大浪竟也没有。
“嗨~”他们一如平常。
我也轻轻一笑,打了一个招呼,心很凉。
或许我再不相信这“可笑”的友谊了吧。
他们日常向我交作业,团团围住我,请教着昨晚的大题。处身热闹的我恍若隔世,仿佛还是在那臂弯里微微含泪。
他们笑得多开心,像书本里形容的——“他们的笑容如花灿烂,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呀!”没想到他们说过那样的话,还能把它抛之脑后,肆无忌惮地与我日常打交道,尽管我也没有强烈表示。
我收住浅眸里的厌恶,圈出关键词,简单地讲述着大概思路。
之后,他们终于走了。我长长地在他们背后吁了口气,莫名恼怒自己的接受。
怎么又帮他们了呢?真蠢。别人说不定高兴极了,以为自己利用了一个大傻瓜。
我握紧了笔,重重地在纸上留下草稿。
“看破不说破不也挺好的吗?”邻桌的百里守约说道。
“多谢百里守约同学的‘说破’。”我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窗外,绿茵茵的海洋翻涌着波浪和青春上的足球。
“没那么大度和小气,就别强迫自己了。”
我的心弦陡然被触动,摇动着。随即,我挂上了礼貌但疏远的标准微笑。
不错。
挺好的。
3
天边霞光万丈,我踏着夕阳的余辉回到了家。
我愣愣地看着军训通知单,麻木地收拾行李,一切都是从容不迫,至少在旁人眼里是吧。
记得小学和他们同一个宿舍,彼此也是有了孩子气的“江湖义气”,模仿电视里相互碰杯的环节。
现在小鸡肚肠的人在那个时候,挺着高大的身板,拍拍自己厚实的胸膛,也拍拍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咱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于是,他们开开心心地分出了“大哥”“二哥”“小弟”等等,甚至有人出语惊人:“我们要不建一个帮派吧!这多像寨子里的首脑!”
接着,他们抢着叫对方“二弟”“老大”。唯有我当初自认为别扭,还是特别正式地直呼其名。
有个瘦小的男孩子提出了称呼彼此小名,宿舍里又是叽叽喳喳的争论。
“啥?甭想。”
“额,像女生那样叫‘糖糖’?”
“可我爸公司里也有叫‘小李’的。”
“我倒,万一有人沿着老规矩被长辈取了“铁棍”之类的名儿咋整?”
……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心情复杂地整理着与他们的合照,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放入盒子后锁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或许自己心里还是念着他们的吧。
奇怪,真像个呆子。
……
一。稷下学院
乔莹面对着墨绿色的黑板,纤细修长的手指紧握着一根白粉笔不停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窗外,冬日的一缕暖阳穿过玻璃窗,映照在乔莹清秀的脸庞,泛起阵阵暖意,那两根粗长的麻花辫,也被阳光镀上一层金黄。粉笔灰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很快,娟秀的字体出现在黑板上---乔莹。
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我叫乔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在教室中回荡,轻轻敲打他们的耳膜。
“什么系?”那个最后一排叼着草的白衣男子,用玩世不恭的语气冲她叫喊。
乔莹莫名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裙角,也许是被嘲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