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陛下有请。”
因为跪着,温柔的男声从我头顶传来。
我才看清了来者的具体容貌,两个二十上下的男子,一个提着宫灯微微俯下身注视着我,一个拿着团扇掩嘴在一旁偷笑。
我抬起头,眯了眯眼睛。
虽是长着一幅模样,但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一个青衣,一个紫衣;青衣儒雅温和,紫衣妖孽风流,两人站在一起,本该是冰与火的两极格局,但又如此和谐。
我上官婉儿也算是阅美男无数,以前在崤山的时候,师弟们一个比一个俊俏养眼,其中以李白犹为突出,当年的我依旧不为所动,偏偏这面前的两个男人,让我愣怔了半晌。
不得不感叹女帝后宫之大,美男无奇不有。
“哥,跟这丫头讲什么礼?”
紫衣男子朝着青衣男子嗔怪道,然后用手中的团扇将我的下巴往上抬,一双凤目打量了我一眼,面露嫌弃:
“啧,陛下怎么会要见这么个丑女人?”
“易之!不得无礼……”
青衣男子轻唤了他一声,而那名叫易之的妖孽美男,已经被我反手绊倒在了鹅卵石上,痛的脸扭曲成一团。
“啊!你这泼妇!疼死我了,本公子要叫陛下诛你九族!”
他还想要爬起来,我却将双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还用自己的膝盖死死摁在了他的小腿上,他竟动弹不了半分。
或许他没有想到我一个女子的力气会有如此之大表情惊恐地看着我,可崤山大弟子的名号,可不是虚的,虽然有恙在身,但对付这些嘴比茅厕还臭的纨绔公子哥,绰绰有余了。
“是时候该洗洗你的嘴了。”
我邪魅一笑,他便向他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姑娘,家弟顽劣,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手下留情,鄙人张氏昌宗,家弟张易之,敢问姑娘芳名?”
名叫张昌宗的男子倒开始自报家门了,见张易之疼得张牙舞爪的,解了气,我也不知矫情之人,便松开了张易之。
站起来拍拍宫裙上的灰尘,微微颔首:
“上官婉儿。”
张易之见自己重获自由,便躲在了张昌宗的身后,对我指手画脚道:
“你等着瞧吧!等会我就叫陛下杀了你!”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这些?
“走吧,等会陛下等急了,诛九族的可不只是我了。”
张易之恍然大悟般,刚刚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便先发制人地朝夜宴的方向跑了,还不忘扔下一句话:
“我看是我先见到陛下还是你先见到陛下!”
我也不着急去追,只是觉得女帝的这位男宠竟有些傻得可爱,便自顾自地往前走,不料膝盖上一软,我差点栽了下去,因为方才跪太久,竟没发现腿都跪麻了,但张昌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手臂。
他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他衣服上的兰香,我蹙眉,难道男宠也要同以前的嫔妃一样搽香抹脂,着实有些刺鼻。
“无妨。”
我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因为不太习惯和陌生男子太过亲密的接触。
张昌宗或许也觉得逾越了,便提着宫灯在前方为我照明。
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个宦官命令道:
“你!还有你!还不赶快来扶我过去!”
那那个宦官便左右搀住了我的手臂,我把力量全部放在两个人的身上,心里偷笑。
反正宦官也不算男子!
夜宴上的歌舞还在继续,夜宴的奢华,无不彰显着大唐盛世,一路上,我拖着繁重的襦裙,两个宦官拖着我,看着一路上的繁华奢靡,从装饰到用具,都格外讲究,宫娥捧着瓜果佳肴美酒如流水般穿梭。
连空气里都带了微醺,跳舞的是一群男宠,服饰飘逸,裙摆如云,臂上缠着绫罗披帛,腰间的环佩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到了主座下,我还得继续跪着,张昌宗便站在了一边,殿上的女帝我看不清样子,红色的绸缎一片片垂落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但显然张易之早就到了,我都能听见他那欠揍的声音,我迅速地翻了个白眼。
“陛下!那女人敢欺负我,必须诛她九族方解我心头之恨,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哦?她可是我的贵客,易之,你胡闹也不知一天两天了,其他无论什么朕都依你,唯独这个不行。”
绫罗绸缎后,女帝的声音很年轻,完全不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