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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玄策呼吸一滞。
花木兰微微蹙眉,没有说话,看向了百里玄策。似乎在等待他的选择。
“我……”百里玄策很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高长恭笑了笑。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他竟然说,我们不是敌人。
所以他手下留情吗……
百里玄策久久的站在原地,高长恭和花木兰也都没有说话,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寒风愈来愈烈,吹在三人的肌肤上,微微刺痛。
他终于动了。
却是转身走向营帐的方向。
他说,“对不起。”
他最终还是做了懦夫。一个没有立场没有抉择的,懦夫。
高长恭好心的提醒道:“花将军可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啊。”态度友善,且友善。绝对没有一点挑衅的意思。
花木兰一脸冷漠,“你要挖墙脚,下辈子你就算等到头秃,也无法实现。”
两人的目光交汇,都藏着暗芒。
高长恭好笑的看着花木兰,“我挖墙脚?真的算起来,是我先遇到玄策吧。怎么不是花将军抢了我的人呢?”
“不是因为我。”花木兰淡淡开口。
“嗯?”高长恭挑眉。
“他是为了守约而来。”花木兰一本正经的甩锅。
“所以是那臭小子抢了我的爱徒咯……”高长恭无奈的笑了一下。
旋即有些挑逗的看向花木兰,“不过,百里守约也是你的人,所以不管玄策是为谁而去,总的来说还是你挖墙脚。”
花木兰脸一黑。
逻辑鬼才???
“哈哈哈……花将军皮肤这么好,想必是有意保养的吧。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高长恭看出花木兰在压制怒气,所以才好心的“安慰”道。
“给你三秒,GUN出长城。”花木兰握紧了手中的剑,耐心快要消耗殆尽。
“我自己走多无趣啊……要不,你送送我。”高长恭邪魅一笑。
花木兰冷笑道:“好啊。”
……
小时候相信,总有玫瑰永远不会飘零残枯,总有荒草永远不会憎恨荣枯,总有山川永远蝴蝶蹁跹轻舞,总有飞鸟永远不被牢笼禁锢,总有一个地方人人手牵手阳光下散步。
营房内,橙红的火苗立在烛芯上微微摇晃,在烛火的映照下,案桌前的人露出了些许疲态。
铠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色底衫,长长的银发与平时不同,他并没有扎起来,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
棱角分明的俊逸五官上,光照不到的地方打下一层阴影,几分冰冷。
他只是睡不着才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写些什么来平复心情。
此时一只手撑着脑袋,长睫之下,双目微阖,桌上宣纸笔墨未干,毛笔放在一旁,宣纸上一个漆黑的“青”字格外显眼。
笔锋苍劲,张弛有度。
很漂亮的字。
一个异邦人,写出这样好看的通用字,着实是让人佩服的。
很久以前,他刚入伍守卫军那会,偶然听见那个英姿飒爽的女队长说,“啧啧,想不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写的字倒是一言难尽啊……有时间就去跟苏烈学学吧。写字好看的人啊,总归是幸运的,会受到上天的眷顾。”像苏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守卫军。
写字好看的人,会受到眷顾。
只是无心的一句话,铠却在那之后偷偷的练起了字。
很多时候他看着那抹纤瘦高挑的身影,他总会不自觉的问自己,那你会眷顾我吗。
迄今为止,没有人见过铠的字。
夜,安静。
一阵夜风吹进营房,刮得他的脸生疼,寒凉的温度丝丝缕缕蹿进他的衣襟里,整个人瞬间被寒流包裹了一圈。
他睁开眼睛,手重新握起笔,笔尖落在“青”字的左边,却是顿了顿,没有再下笔。
感情的情。
只是少了一个心。
总有玫瑰永远不会凋零,总有荒草永远不会憎恨枯荣,总有人永远看不到身旁离她最近的人。
若玫瑰凋零,荒草生恨,她是不是才会看到他。
坐在案桌前的人心烦意乱的将宣纸揉作一团,丢进了一旁的篓子里。
随即掐灭了烛焰,起身走到床边躺下。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