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湿漉漉的头往马桶里扯了出来。
氧气?
被水刺激得辛辣的气管使范海辛抓着前襟剧烈咳了起来。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每次特使这样对待自己的时候范海辛的恐惧都是未曾减少过。
他最害怕的,就是缺氧与寒冷。
当特使发现他这两个致命的弱点时,一个看他不爽,就用这样的方法去折磨他。
“还敢再逃开我吗?”特使有力的手指钳住范海辛消瘦的下巴,被迫他仰着头直视自己。
抓着前襟的手指又苍白了几分,他摇摇头。
讨厌他这副懦弱的样子。
“还说不敢。”特使冰冷的眸子微眯,冷笑一声,捏住他另一只手腕,举过他的面前。
手腕上有一道人为的深深的刀伤,但是已经被人用红线缝合起来了。
这个家伙,居然想用死亡来逃开自己。特使想起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在教堂的圣母像面前用锋利的刀刃划过自己手腕上的动脉,一股怒火窜上了心头。
“我……没有。”经过刚才的折磨进了水的喉咙貌似湿润了一些,范海辛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沙哑。
“撒谎。”伤口被用力地按了按。
“嘶……”范海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想缩回被抓住的手。
“弄疼你了?”
手腕又被故意抓紧几分,手指大概是有意地摩擦着伤口。
“没有。”忍着疼痛,范海辛摇头。
到底有什么好倔强的?就是为了那点卑微的尊严?
特使冷冷地看了范海辛一眼,放开他,扬了扬下颚:“衣服,脱了。”
“?”
刚松了一口气以为特使今天的折磨就到此为止的范海辛惊愕地抬头望向特使。
“你脏。”特使指了指一旁的马桶。
呵……范海辛暗暗地冷笑一声,还不是拜你所赐……
“脱。”命令似的,不容拒绝。
哦,他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但若是忤逆他,他又会再折磨自己。
还是少受点苦吧……至少头不用又被摁在马桶里。
这么想着,范海辛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在特使第一次看到范海辛的时候,是范海辛在神像面前做祷告的一个凌晨。
第一次看到他特使就非常老套地觉得范海辛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他的头发如新雪一般地洁白,虽然眼睛和有些孩子一样是湖水般的湛蓝,但那双眼睛总是比常人多了什么。
特使从小就天资优越,比身边的孩子都优秀许多。当然,比他们优越的还有自己的古老的血统。
他在同龄人中不管实力还是智商都是名列前茅,所以很多孩子都愿意去和他做朋友,讨好他,巴结他。
这样的嘴脸他从懂事起,就见得多了。
恶心,恶心。
他不屑那些倒贴过来的朋友。
虚伪的,令人作呕的。
不需要阿谀奉承朋友,不需要虚伪的友谊。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和蝼蚁一样践踏自己的尊严呢?每次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会用看待垃圾一样的眼神去打量身边的人。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傲慢的孩子,可那有怎么样?他有那个资本。
范海辛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起码在神父面前他是这样的。自从被送来圣利安堡的时候他就一直跟随着神父。
“记住,不要暴露你,不要被别人发现”
初来这里的时候,神父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人一头与自己颜色一样的白发,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过肩的卷发。
“为什么?”他仰起头,那双懵懂的蓝眸望着面善的神父。
“如果被发现,你会……”
“很危险。”透过镶了金边的镜片看到神父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神父顿了顿,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回答道。
“待在我的身边,上帝会保护你的。”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神父说的话是正确的,永远都是。】
从被妈妈送来圣利安堡的时候他就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久而久之,根深蒂固,神父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为是忠言。
那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扎着一条高高的马尾,眼眶深邃,高鼻薄唇,稚气的脸上全是傲慢。衣服红白相见的高级袍子,看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