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塔目光森寒,他厉喝道:“再吹螺,让勇士们加快脚步继续冲阵!” 呜…… 浑厚的海螺音在地上滚滚而过,哪怕对面乞活军的炮声和叫喊声再怎么响也掩盖不了,闷雷似的海螺音在脚下颤动,敲击着清兵们的心脏。 盾车后的清兵们一扫颓废,再次赤红着眼球冲阵,后面的步卒大队也赶了上来,他们拼命向着乞活军的众多炮位射箭。 大片大片的箭雨抛洒过来,看到各炮还有大约四五发的子铳,郭琪高呼道:“没有多少炮子了,让兄弟们缓着打,最好鞑子的盾车进入四十步再发炮。” 旁边一炮手甲长有些惊慌疑虑问道:“队长,这么近恐怕我们炮手有危险啊!” 郭琪闻言眼神一冷当即喝骂:“怕什么?真是个白搭熊货一个,其他步卒骑卒兄弟都敢言战,我们炮队的人平日里躲在后面打炮现在都不敢流血拼命了吗?只要我们火炮能多命中几辆盾车,鞑子的攻势就容易被瓦解,也好给我军大阵减轻压力。” “听着,没我号令,我们炮队任何一名将士都不许后退,与鞑子死战到底,一定要把鞑子乌龟壳敲碎。” 郭琪抽出腰间佩刀恶狠狠说着,目光在周围炮手们身上巡弋着,众炮手神情一凛,都高呼敢战。 此刻清军呐喊着加快脚步冲锋,很快步入了五十步的距离,盾车的清兵各军官领头都是高呼着什么,盾车后闪出大批的清兵疯狂射箭。 他们弓步射箭,弓弦震动之声巨大,所射出的箭矢划过一道道死神般的黑线朝着乞活军军阵而来。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炮手正在给母铳腹口内装入子铳,他刚将子铳在腹内卡紧,一抬头一根重箭就直接穿胸而过,他全身无力瘫软在了炮身上,嘴里大口吐着鲜血。 千总陈大义一惊扭头看去,穿透这名炮手胸口的这杆重箭箭镞纺锤形状,箭矢体粗长,他眼中瞳孔一缩,当即大呼道:“是鞑子的掏档子箭,鞑子的重箭射来了,注意避箭。” 忽地又是一声惨叫,一名炮队点火手栽倒在地,他被一根月牙披箭射中,其形如凿的披箭从他的面门射过,从脑后厚实的羊毛顿项贯出,血水和脑花儿一起飞溅。 众兵看到凛然,陈大义高呼提醒:“这是鞑子近射用的披箭,千万被射到,否则立刻毙命。” “盾牌守护!” 不想炮队的队长咬牙大喝道:“陈千总不要管我们炮队,盾牌挡住我们的火炮根本不能开炮瞄准。” 野战开炮跑位必须宽敞,一旦盾牌掩护,虽能保护炮手,但是炮手怎么瞄准,就算炮手开完炮盾牌也不能上前,因为在狭窄的空间会聚拢起白雾,遮挡炮手的视线。 郭琪面皮抽动着,他狠劲大发咆哮道:“兄弟们装填子铳,一定让鞑子瞧瞧我们乞活军火炮的厉害,给我砸烂他们的乌龟壳。” “快装弹!” 众炮手紧张忙碌着,不时有粗长的鞑子箭矢从头顶飞掠而来,这鞑子的重箭似黑线一般,射出的箭又稳又准,流水一般顺畅射来。 瞄准手和点火手半蹲着尽量低着头,笃笃声不断,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地,尤其是装填手,左翼一处跑位上,一装卸手将母铳腹内的子铳提了出来,身体刚抬高了一点,就感觉后背一阵酸湿酥麻,瞬觉身上无力就扑倒在地,后背慢慢殷出大片的鲜血。 “大庆!” 炮位上的瞄准手看到要好的同伴惨死,悲声大呼,他疯狂大叫:“快装子铳。” 一装卸赶忙将子铳填入,瞄准手持着挽柄转动沉重的炮身,旋即沉稳大喝道:“老邓点火!”只不过他神态很是疯狂,显然是要自己的兄弟报仇雪恨。 旁侧的点火手听到招呼立马持着点火杆,杆头绑着的火绳对准火门点燃,这时变故突发,随着一声无力的炮响,炮腹朝后泄出长长的一道火气,炮后的瞄准手遭了殃,他捂着面跪地嘶声惨叫起来。 众炮手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装填的原因,是子铳母铳对合不严密,火气泄了出来。” 泄出的火气温度极高,瞄准手的头脸被波及,他头脸身上烫出来了无数个血泡,看着血肉模糊狰狞无比,尤其是双眼恐怕没了,这可是队中数一数二的瞄准好手啊! 而射出的那发炮弹精准打中了一辆盾车,可惜由于气体泄漏,无力射在盾车护板上后被弹开了。 炮位上的甲长对刚才装填手怒吼大骂:“混账东西,看你干的好事。”乞活军炮手训练时,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装填子铳时,子母两铳口对合严密,要求丝毫不差,这事关乎其他炮手的生命安全。 没想到还真出了这档子事。 看到瞄准手还在因为剧痛无意识地剧痛挣扎,甲长痛心大喝道:“快把他拉下去救治。” 左右两个炮手刚欲救治,好几根清兵重箭射来,一根重箭正中瞄准手的身体,血水喷洒而出,就倒在了他好友大庆的尸身旁边。 装填失误的那名炮手看到甲内的瞄准手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送命,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惧怕清兵的重箭,他疯狂大叫着转身向后逃跑。 刚跑出炮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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