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擂门的声音越来越响。
魏良辰已将院门紧闭,还挪了两个石凳一块大磨盘抵着门,借以拖延一点时间。
追击戴曾伯的『乱』兵循着血迹找上门来,擂门不开,更证实了人就藏在里面。
“你、你,带人去后门,封锁坊巷,其他人,把这破门拆了!”一个头领模样的指挥众人,先派了几个人去阻住后院,剩下的的人开始轮番撞击。
一下接着一下,这脆弱的木门不堪重击,咔嚓一声,门栓终于断了,门后的石凳、石磨盘则被推到一边,七八个人破门而入,冲进院中。
“给我搜!”那头领喝令。
“慢着!光天化日之下,你每私闯民宅,意欲何为?”
屋中忽然冲出来一人,挡住了这伙闯入者的去路。当然就是魏良辰,满身是血。
他的一只袖子全湿了,淋淋漓漓还在滴血。追兵们本是根据血迹找人,但显然,魏良辰把他们的方向混淆了,他把人藏好后,不惜在自己手臂上开了个大口子,把屋内外全洒满鲜血,以此掩盖戴曾伯的真实藏身之处。
领头的是个一脸凶相的粗汉,瞪着双三角眼,一把推开魏良辰,指使手下兵丁往房前屋后一番查找,却不见踪迹。
“臭酸子!老实交代,把人藏哪儿了?”那三角眼揪住魏良辰的衣领,恶狠狠的『逼』问。
魏良辰昂然答道:“我乃大宋庆元府学教授,尔等何人,敢来放肆无礼!?”
“死措大!死到临头还要摆谱!少废话,把人交出来,不然剐了你!”
翻箱倒柜找了一通没见踪影,那三角眼急了,拿刀架在魏良辰脖子上,出言威胁。
魏良辰不是那些没骨头的读书人,怎会被这威胁吓到,做出卖友乞活的事来?斜睨一眼,蹦出两个字来:“休想!”
……
四明军大营。
“小娃娃,别处耍去,这里不好进来的。”
营门前,本日值守的都将徐应镳,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往营中跑来,过去和颜悦『色』的挡住,要牵他出去。
小男孩一双聪慧的眼睛打量着来人,看到他腰间挂着的佩刀,定了一下。不言不语,将自己紧紧握着的一块手掌般大小的玉佩递了上去。
徐应镳好奇的接过,见那玉佩正面刻着一个“戴”字,翻过背面则是‘帅初“两个小字。
作为军中的中层将官,过去就是四明书院的同窗学子,与戴曾伯接触的也不少,当然知道这玉佩是何人之物。戴曾伯贴身的东西被一个小孩子送回来已是不寻常,更重要的是细看那玉佩的纹理之间还有斑斑血迹,问题就大了。
徐应镳赶忙问道:“小娃娃,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为何让你送来?”
“在我家。要喊人去,越多越好。”小男孩口齿清楚,一点都不畏怯。
喊人去,越多越好?徐应镳咀嚼此话,顿觉不妙。肯定是有大变发生,而戴曾伯无法脱身,甚至已经伤亡,只能让这小娃娃前来报信求援。
徐应镳当机立断,决定带兵过去,但他只是个都将,直接能动用的顶多就手下两队一百多名士兵。而军中正副营将以上的军官都被已府衙召唤走了,找不到一个说话更顶用一点的主事者。
但徐应镳直觉情况严重,那小娃娃所说的人越多越好,一百人未必济事。情急之间,他想到了中军传令官李申南。
看到徐应镳递过来的玉佩及需要调兵的要求,李申南很是犹豫了一下。
按照军律,五十人以上的兵马调动必须有主将亲批,主将袁镛不在时,至少要有留守的戴曾伯的亲口命令或者亲笔手令,如果仅凭一块玉佩和一个七岁娃娃的话就把全营兵马调出去,这干系太大了。
四明军师从于昌国军,素以军纪严明为要。秀才们执行起来一向是不折不扣,误传军令、擅调士卒都是死罪。
徐应镳郑重提出,此事自己一力承担,如果要受军法绝不拖累别人。
这其实不可能,事情这么大,不是区区一个都将罩得住的。但李申南并不是那种遇事推诿没有担当的人,他决定冒一次险,相信徐应镳的话。
中军大鼓隆隆槌响,集结号令也响彻全营,用的是最高级别的集结命令。
根据『操』典,一百息时间要集齐一队,一百五十息就要集齐一个都,半柱信香之内必须集合起一个营的人马。
听到号令,不论训练的、值守的还是轮休的士兵,一律都往校场内的将台前集合。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