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思带领的是元军主力,本部的乃蛮骑兵四千余,黑军四千余,攻击宋军右路。库禄满领三千黑军攻击宋军中路,另有一名副万户率领剩下的不到五千人攻击宋军左路。
右路的兵力充足,但乃蛮骑兵并没有抄思想象中那么英勇,情势不利反而是最先逃命的,倒是被他轻视的这些黑军八都鲁兵抵抗的更久一些。
这一路的宋军并不是很多,南面的骑兵不超过三千,北面的枪阵也不超过三千,西面的玄甲甚至只有一千,东面则是运河,总兵力要少于元军,至多也是势均力敌。
但抄思是被玄甲的凶悍战斗力吓到了,又发觉自己有被三面合围的危险,马上想到了撤退,哪怕这样的合围缺口很大,以这点兵力根本围不住他。
撤退等于示弱,对军心士气影响很大,宋军凶猛的玄甲兵则越战越勇,几乎已经不需要队列,提着斩马刀就敢闯进成群的元军骑兵之中大砍大杀。元军骑兵被三面压缩,挤得有些紧密,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箭矢又奈何不了这些包的严严实实的大块头,剩下的选择只有远远的走避。南侧的宋军骑兵吆喝着越来越近,北侧的枪林也步步紧『逼』,抄思只能选择从西面突围,掠过玄甲的阵列,从两边的缺口绕出去。宋军的甲兵不依不饶,背着厚重铁甲竟然还在后面追砍了半里多远,简直是野兽!
宋军骑兵也趁机追上来捡便宜,跟在屁股后面追『射』,一路上落下满地的元军尸体。
抄思还没有放弃希望,试图与副万户忒木台合兵,先破宋军左路,但忒木台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其实还要糟糕的多。一开始,左路的宋军骑兵也是连连后退,忒木台穷追不舍,他倒是没有碰到宋军玄甲,却碰到了比玄甲还硬的点子,火炮。
忒木台远远看见宋军骑兵绕过了一道深壕,便继续挥兵赶上去,谁知兵马刚过一半,深壕后的工事里忽然一阵阵轰鸣,几斤重的炮弹雨点一样落了下来,靠近壕沟处还有铺天盖地的散弹袭来,那是宋军步炮营的蟾式炮大显神威。由于距离很近,几乎是贴着宋军工事擦身而过,宋军的炮火无需调整角度,平『射』轰击,将密集的元军成片的轰倒,五千骑兵几乎被拦腰切成两段,人马『乱』成一堆。后面的不敢再往前,惊恐万分的掉头逃窜,前面的不敢回头,只想早点逃离这死亡之地,也顾不上再追击前方的宋军骑兵,但宋骑却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了。副万户忒木台领的这一路元军本就弱一些,但此路宋军却是骑兵主将胡隶率领,战斗风格当然勇悍非常。先示弱、后示强,反差巨大,让元军更为震恐。同时宋军中路的枪兵也分出一部分,快速移动过来围剿惊魂未定的忒木台所部。
至此宋军在左中右三路全都取得了优势,中路元军已彻底覆灭,左路忒木台的士兵都跑散了一大半,惶惶如丧家之犬。右路的抄思情况算是最好的,但败局已成,也很难翻盘。
在宋军穷追猛打之下,抄思和忒木台左右两路残兵好不容易合在一处。但反败为胜的念头还是算了,跑出去再做计较吧。
之前元军骑兵两天急行军两百里,还没很好的休整就被抄思急切的投入战斗,难免人马困顿,加上战败的打击,更加无精打采。但为保命,不得不强打精神逃跑。后面的宋军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脱,好在宋军骑兵少步兵多,而元军基本人人有马,甚至一人多马。
一路跑了几十里,终于到达海津镇,可以暂时进镇城自保。
海津镇的镇城有高一丈,周一里半的一圈低矮城墙。城外很快就被宋军前后堵截围困起来。
元军的残兵还有一大半,近万人马,但胆气全失,没有出战的勇气。宋军的先头追击部队也只有几千骑兵,无法攻城,一时间相安无事。
但只过了小半天,宋军的后继部队就到了。
抄思如果觉得进了镇城就安全了,那就大错特错。因为海津镇与直沽寨一样,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濒临运河。
与后继宋军差不多同时,运河上出现了十几艘大船,都是宋军炮舰。每艘炮舰上至少装备了三五十门火炮,远远的对着海津镇城内一轮又一轮的轰击。镇城内就如炸了窝的蚁群,人喊马嘶,往来奔逃,但似乎没有哪个角落是安全的。运河上飞来的炮弹没有特定的落点,可能打在城墙上,可能掠过城头飞远了,也有可能正好落到某个倒霉鬼的头上,不确定『性』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接着,宋军的步炮也开始发威,镇城只有南北两门,南门首先洞开,那不算厚重的木门像一片枯叶被一炮击飞,元军的心理防线也随之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