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岂潜当众驳了姚大的面子,让他心里不悦,巡什么城?观什么军容?想做给谁看?姚大在红巾军中唯我独尊惯了,很少有人敢这么不给面子,脸上顿时表现出三分不满。
“任特派员作风务实,真不愧是总理钦定之人!”
陆十千见气氛有些僵,出来打个圆场,毕竟特派员是上头来的人,代表总理,不能一来就闹不愉快。
“没错,末将时常学习总理的指示,他老人家也屡次提出,军队要务实,不能务虚,须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事业是实干出来的!”
见老大脸『色』不好,姚三出言搭了句话,将姚大差点燃起的火气掩盖了下去,这位老三比起他的兄长心思玲珑的多,他看得出来这位新来的任总参议官是个强硬派,不是邢四吴光那样可掌握可『揉』捏的,人家毕竟是拿着总理的尚方宝剑来的,总不好当面起冲突。
巡城就巡城吧。
山阳城被分作东西两片,西片都是姚大的人马,东片驻扎瞿根的人马。城中民居全都被士兵占据,坊墙则拆了个一空,四处都扎满了帐篷。按照等级,中军住民居,壮军住帐篷,大量的辅军只能在城外随便搭伙,因为城中住不了那么多人。
营垒布置的很『乱』,很难分出其中的行伍队列,若是遭遇敌人偷袭岂不是都要『乱』了套?习惯了中兴军整齐军容的任岂潜等人对此很不敢恭维。
城头上,裹红巾的守卒们三五成群,或者懒散的席地而坐,或者戏耍打闹,甚至聚在一起喝酒赌钱,全然没有军队的样子。看到一大群军官到来,这些士兵们才赶紧站到哨位上,站的也是歪歪扭扭,好奇的东张西望。
“都是些壮军,不太懂规矩。”瞿根在一旁对任岂潜等人说道,算是解释的意思。
走到一半,正好是吃饭的时辰。城内民居中驻扎的中军全都有人把热腾腾的饭菜送进去,某些像样点的房舍应当是大小军官所住,美酒佳肴鱼贯着进进出出,甚至还听得到有女人的嬉笑声,可知红巾将领日子过得奢靡。
各处的营帐之间,伙夫们抬着饭桶、汤桶在壮军之中分发,食物粗糙,但应当能吃饱。再看城外的辅军当中,则都是些稀汤寡水,成群的人争抢着,锅碗碰撞叮叮当当……
这是鲜明的等级分别,军官吃小灶,中军有酒肉,壮军管饱,辅军喝汤。这与中兴军官兵平等的理念又大大的冲突了,不过义军人数太多,吃大锅饭也未必合适,作战部队总要吃的好一点,但上层的奢靡之风是必须要刹一刹的。
“军中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一直面无表情的任岂潜见这情形,开口询问。
众人都看向了姚三,他是大本营的粮草总管。
“城中尚有军粮二十多万担,可维持本部大军一月有余,外出攻略部队则就食于当地,无需本部供应。”姚三将手指着城中心的一片建筑,向众人表明粮仓所在,近些日子军粮应当是可以保证的。
“淮阴亦有粮仓,供应淮北义军一月也当有余,此番从泉州运来十万石,又可给全军多支撑一段时日。”周黑炭也补充了自己所部的军粮状况,义军粮草都来自于抄掠地方,中兴社的粮草支援也是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红巾大起,地方农业生产大受影响,农民的口粮都被搜刮一空,生活无着,很多地方饥荒,甚至发生人吃人的惨剧。更多的人则铤而走险参加了红巾,红巾人数越来越多,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更多的地方糜烂,再有更多的百姓参加红巾,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这场『乱』事,百姓们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不知凡几,被裹挟着蹈过鞑子的刀枪而死伤的也不知凡几。而所谓义军的领导者们却还过着奢靡无度的日子,这与那些残暴不仁的鞑子有什么区别?
这大概就是总理所说的“隐忧”,大概就是行前总理殷殷嘱托千万要遏制流寇主义的理由吧!任岂潜面『色』凝重,内心激『荡』,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牢记总理的嘱托。
中兴社是要解民倒悬的,中兴军是要吊民伐罪的,此行,义无反顾!
巡城大概就是个过场,特派员们在此前的情报中也大致了解到了红巾军的现状。
接下来,擂鼓聚将,开会。
任岂潜主持会议,坐了主位,又让姚大很是不悦,冷着脸、叉着手,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首先,宣布一下总理署的几个人事任命!”任岂潜清清嗓子开念。
“总理署决定:
一、授予红巾义军江淮独立一师、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