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关押。
只见他侧过身子自顾自睡觉,仿佛压根没有听到问话。但沈汝楷知道他早就醒了,这是个机警的人,从他踏入囚室门的那一刻,此人就已经醒来,或者甚至压根就没睡过。
“不管是红巾贼还是四明山贼,都是死罪!”
似乎死罪也未能吓到这个人,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沈汝楷更加确定此人不一般,说不定真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好汉,流年不利被几个小差役给抓了。
见里头的人并不答话,沈汝楷咳嗽一声,便有两名穿牢子服式的差役进来把那汉子架起往外拖。
走过幽深的通道,行经牢门,沈汝楷取过牢头手上的册子,翻了翻,上头一条条写了某年月日某时某人因犯某事进来,又何时出去,这是县狱的登记簿。沈汝楷找到当日登记的某个名字,在后边加了一条,“瘐毙”。
大狱里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充满了各种上下其手的鬼把戏,就“瘐毙”两个字,既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害人嘛,就用各种方式把人弄死,报一个“瘐毙”,就说犯人在牢里急病死了,杀人无形,手脚做干净了根本无从查证。救人也不难,报一个“瘐毙”,实则把人弄出去了,隔天找个无名尸让仵作补个记录就了事了,改名换姓继续活的好好的。
这次沈汝楷费了周折,却是要千方百计救下这个素昧平生的汉子。出了牢门就将这人解了枷锁,再打发两个牢子回去。
“不知好汉是哪里人氏,尊姓大名,为何被差人抓来?”四下无人,沈汝楷和颜悦『色』,先开口询问。
“那你呢?为何要救我?”被解救的汉子并不回答他的话,又抓又放,不免让他有点戒备。
“因为不愿看大好儿郎徒死而已!现在你大可放心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
沈汝楷不仅仅是余姚县典史,还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身份,救人是一种使命。但牢里那么多人,想必还有不少被冤枉的,不可能一个个甄别解救,他看这汉子相貌非常,救下他似乎是出于一种直觉。
“在下王安节,救命之恩,来日再报!”那人郑重的拱手称谢,就要离去。
“好汉若信得过沈某,可往庆元城东茶庄找一位姓李的掌柜,就说余姚的陈员外要买三斤六两龙凤团茶,他自会告诉你怎么做!”
“大恩不言谢,王某记住了,告辞!”
沈汝楷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并不明确此人会不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不管怎样,就算结一段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