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龙床上,躺着十一岁皇帝赵昰,一张小脸消瘦而又苍白。
年轻的杨太后在“宫殿”外心酸的抹了眼泪,才进来红着眼睛守着自己可怜的儿子。
“母后,张太尉和长山侯,哪个才是忠臣?”小皇帝侧过身,虚弱的向自己的母亲提出了深藏心里的一个疑问。
皇帝虽小,但在这苦难的生活中懂事的颇早,他似乎也都明白有些话不能『乱』说,作为皇帝的自己其实处处都要看陈相公和张太尉的脸『色』。只有在真正关爱自己,最可信赖的母后跟前,他才能做回一个孩子。
简陋的宫室里并没有外人,但杨太后说话字斟句酌的小心:“当然是张太尉,长山侯……毕竟是外臣。”
“但是,朕听说长山侯打下了福建,要接朝廷去泉州做都,张太尉为什么不同意呢?”
“皇儿,切不可『乱』讲!这是听谁说的!”杨太后略微紧张的朝外看了看,出言提醒自己的儿子。
“曹伴伴说的,外面有很多人都这么说。还有文相公要入朝,听说也是陈相公和张太尉不同意。”
“皇儿不要胡思『乱』想,陈相公和张太尉都是忠臣,他们做的都是有道理的。”
此前文天祥与张镝联名上表请求朝廷迁都泉州,又自请带兵入卫,但却被掌权的陈宜中和张世杰断然拒绝了。
这事杨太后也是知道的,但他一介女流,也实不能甚至不敢有什么看法。
“咳咳……母后,我会死吗?”皇帝太小,有些事对他而言还不能理解,朝廷为什么不迁都泉州,又为什么不准文丞相入朝,这都成了心里的疑问,他或许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生病了,没有力气,这些问题也不该他想,所有的国事有陈相公和张太尉就够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自己会死吗?
死,对于这个孩子而言有些太沉重了。
“不会的,皇儿很快会好起来,等你长大了还要中兴大宋呢……”
说着这些自欺欺人的宽慰话语,杨太后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涌,急忙朝一边避过,咬着嘴唇强忍住自己的啜泣声……
不久后,行宫中传来一片哭声,随军的御医们终于还是无力回天。
景炎皇帝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