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候,商社军又给这场战事烧了一把火,趁着日军被牵制于博多的防线焦头烂额的机会,将曹秉光的几十艘水师主力炮舰和数以百计的武装商船分头派往日本各沿海地区,炮击城池。
大津、浦户、镰仓等重要海港城市无一不受威胁,这些地方以贸易起家的“恶党”往往与中兴商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其中煽风点火,甚至积极的为商社军做“带路党”,战争的恐慌很快从小小的博多湾蔓延到了日本全境。
全国恶党丛生,御家人又越来越不听话,局势真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皇宫和幕府都日夜不安,不到三十岁的镰仓幕府执政北条时宗愁的半边头发都白了。
别无他法之际,当政者只能求助于诸天神佛的超自然能力。
龟山上皇巡回各大寺庙神社,到处做“异国降伏”的祈祷,甚至连续七天七夜不停地在八幡宫不动明王像前默诵经文,而执权北条时宗竟然血书经卷以示诚心,其他僧俗官民也都虔诚的祈神佑国。
临时抱佛脚有用吗?还能再召来“神风”,把入侵者吹走?
所谓的“神风”只是日本朝野上下的一种不切实际的念想,当年的蒙古人是因为将领不习水战,新附军士气低落兵无战心,劳师远征本就埋下了失败的种子。最后加上临时征调的战船粗制滥造,终于在一场风暴下引起了全面崩溃,日本人却以为上天护佑“神国”,降下神风。
商社军准备充足,更是久习水战,士气高昂,坚船利炮无往不胜,就算真祈祷来几场“神风”,恐怕也难轻易吹灭了他们。
寄希望于神佛的力量,不过是绝望下的痴心妄想罢了。
京都就这样人心惶惶的渡过了寒意逼人的初春,到了樱花绽放的三四月间。
入侵者的警讯仍旧是一天紧似一天,但皇宫和幕府的祈祷并没能引来神风,也没能让敌人退却。关原地区反而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这在地震频繁的日本诸岛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联系到当下的危险局势,很多人将其当成了镰仓幕府根基松动的一个信号。朝野谣言四起,北条家的反对者都蠢蠢欲动起来。
这时候,有一名大宋来的高僧到了京都地方,向百姓宣扬佛法甚为精妙,甚至对日本的国运也多有高论。
这时候的日本全国笃信佛教,北条时宗很快听说此事,将中原来的高僧当成了救命稻草,极为虔诚的往高僧挂单的寺庙求取解噩脱困的良方。
高僧法名大休,俗家乃是大宋温州永嘉人氏,追随前辈大觉禅师的脚步,东渡日本弘扬佛学。
见北条时宗信仰虔诚,大休法师乃作法语曰:
“太守血书诸经,保扶国土,佛力与天力共运,圣力与凡力齐新。我此日本国主帅平朝臣,深心学般若,为保亿兆民。精诚所感处,滴血化沧海。沧海渺无际,皆是佛功德……”
一番佛语玄玄乎乎,北条时宗听得比较晕,他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于是忍不住问道:“弟子愚钝,还请大师明示,博多外寇来袭,关原地动山崩,不知我大和国运当如何也?”
大休双眼微闭,一副高深莫测之状,淡然言道:“太守所虑多矣,日本国运无忧,只需放下刀兵,化干戈为玉帛,外寇自退,地震自宁……”
“只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这……”
“与人为善,善必自来。去做,去做……好做!”
北条时宗一头雾水,还想追问,但高僧仿佛已经入定,不再言语,只得带着满腹疑问回去。
刚出寺门,就见几名武士押解了两三个宋国服式的人过来。
“大人,抓到了几个宋国贼寇!”
由于博多被商社军入侵,同时又查明日本各地的恶党多与宋国来的海商有瓜葛,所以近期以来凡是在日本做生意的宋国商人全都受到了牵连,至少有上千人被捕入狱,像今日的情况并不罕见。
不过此次被抓的几个人气质颇为不同,而且像是故意自投罗网而来的,坚持要见日本执政。
看到北条时宗出来,起首一人用略带外域口音的日语高喊道:
“奉劝北条执政莫要对我大宋无礼,否则后悔无及!”
这话有点突兀,北条时宗没有生气,立刻就联想到了大休法师方才的话。
化干戈为玉帛,难道就在这几个人身上吗?
想到这里,他连忙命人解开几个宋人的束缚,送往府中,以礼相待。
“鄙人傅祥,本是大宋庆元府人氏,我等在日本国经商数世,从未有不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