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袭过,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
冷清幽原本已濒临崩溃边缘,乍见眼前出现那抹熟悉衣影,心里不禁大喜。
“溟佑你终于来了!”她言辞恳切,眸中晶莹闪烁。
这一刻,她俨然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大救星。
什么拐她,什么冷言冷语硬烤饼,之前对他的所有不满,统统一笔勾销。
溟佑回头,见她身上还算干净,便道:“你站在这不要动。”
“嗯!”冷清幽重重点头,把他的话视若圣旨。
眼风扫到那四个大汉悄然靠近,又是一声尖叫:“他们要偷袭!”
溟佑眼神一沉,手中不知何时握了匕首,身形如燕,几晃几移间,匕首已经划开四人脖子。
速度之外,冷清幽根本没看清他到底怎么动的手。
“唔——”四个大汉嘴边一声呜咽,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伤口。
溟佑已回之前站位,用草叶拭净匕首上的血渍,淡淡道:“伤口不算深,此时回去兴许还能捡条『性』命。若再犹豫迟疑,怕是血会流干。”
他们都知道溟佑非危言耸听,见他这般厉害,没杀他们确实手下留情,赶紧没入林中,瞬间没了身影。
冷清幽还在愣神,站着一动不动,像根木头。
心里却嘈杂不已。
……这就是幽冥夜刃,出鞘无影?
他怎么做到的?
如此速度,都不曾看清……
他是人吗?
诸多问题浮上心头,冷清幽很是困『惑』,望向这个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
然后她说了一句:“我可以『摸』『摸』你的身体么?”
溟佑脸『色』一变,反问:“作甚?”
冷清幽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道:“看看你这是不是人的身体啊……”抿抿唇,“我三哥外号‘燕子飞’,轻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你却比他还快,真让人难以置信。”
听她只是好奇自己的武功,溟佑稍松口气,但还是拒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成日困在山庄内,很多事不知道也不稀奇。”
冷清幽微微蹙眉,道:“你怎知我成日困在山庄内?”
溟佑蹲下身,把散『乱』的火堆全部熄了,道:“第一,我在江湖中数年,不曾听过你的名讳,可知你不会武功,并非江湖中人。第二,看你身子弱不禁风,走路轻飘,步伐不稳,遇事基本无应变能力,可见你之前被保护得很好,几乎足不出户。”
“……还有呢?”
“最后,你的那位爹,怎可能‘忍心’让你抛头『露』面。若是可以,他怕是宁愿你是残疾,一辈子困在宅中,不得外出。”溟佑说完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面前燃过火的痕迹已经全然不见。
冷清幽听他话里意有所指,心里很是不舒服,小声:“你又不是我爹,你怎知道?”又嘀咕,“你如此诋毁他,怕是看他碍眼,害得你不能当天下第一罢!”
溟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毫不知情,他也犯不着跟她计较。
起身道:“这里是不能待了,继续赶路。”
冷清幽顿时摇头:“不行不行,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赶什么路啊!”
溟佑解释:“方才那四个人身份不明,但依我看,很像山林流氓。这种人很麻烦,十有**是山贼下来巡山的。万一不幸言中,那他们带着伤回去,寨中其他弟兄见了定会寻仇过来,替他们兄弟出气,讨回彩头。”
冷清幽没经历过这些,也不晓得他的话对不对,只是想到昨夜这个时候,自己还在那柔软的雪绒床上睡着,做着甜甜的美梦,她心酸不已。
见冷清幽没说话,溟佑又道:“道理我是讲了,要不要做‘彩头’你自己选。总之你要晓得,第一次从他们手中逃脱,第二次必然会受到加倍折磨。主上有吩咐我带你去见她,但也吩咐过我低调行事。为你去对付那一寨山贼,违背主上之命这事,我断不会做。”
“……这,我……”冷清幽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想做那些人的“彩头”,可要她走夜路……
往前望去,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脚边是草是泥还是蛇,这要如何走?
溟佑见她久不搭话,暗道自己只能先礼后兵了,低声一句:“抱歉。”又一把扛起了她。
冷清幽心一悬,根本没有拒绝和商量的余地,就感到风儿又在耳边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