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冷清幽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醒来时,阳光已经是白白的颜『色』。她睁眼,看了自己掌心里的阳光半晌,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屋内空无一人,自是不会有人回答。
她这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略是垂眸,哂笑一瞬,摇摇头。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溟佑正站在院子里,面向长河,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背影在刺眼的日光下显出几分落寞萧索,腰间匕首的长穗随着风颤抖着丝线,与满目绚烂的夏景格格不入,这让冷清幽莫名难过。
他昨日讲述的那些过往,忽就浮现在眼前。
既然他的身世如此,想来这二十多年,他都过得不好。
更何况他还有一身高强武艺,不管天资如何,付出总是较他人多些。
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这些年来如同一只锦衣玉食,却困囚笼里的鸟儿,但和溟佑相比起来,或许她是幸福的。
被保护得很好,就不用面对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用看到这世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画面。
想起她说自己羡慕他时,他不太理解的表情,冷清幽不禁叹了口气。
听到动静,溟佑回头。
“酒醒了?”
“嗯。”冷清幽应声,用指尖『揉』『揉』太阳『穴』,“就是有些头疼。”
溟佑刚想让她进屋别吹风,目光顺着她的手,正好落在她不饰一物的发髻上,顿时变了脸『色』。
“你的发簪去哪儿了。”
冷清幽吓了一跳,见他还是发现了,便做出很不解的模样,用手去『摸』发髻。
“哎,我的发簪呢?”
溟佑脸『色』更沉一分。
她那发簪看上去便知价格不菲,若是被个贪财的小人拾得,捡到镇里去卖,那他们的行踪必然泄『露』无疑。
“哎呀,可能是昨天,在马那里丢了。”冷清幽蹙眉,“当时我被吓到,可能躲来跑去的,发簪被晃了下来。这可怎么办”
“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去找。”说罢,溟佑转身。
冷清幽见他这般在意,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把发簪当做传消息的信物,那他是不是会有
被背叛的感觉?
冷清幽摇摇头,赶跑这个念头。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认识溟佑,她肯定会把他视为朋友。可从他劫出自己那刻起,他们就注定了站在两片不同的地方。
冷清幽满脸为难的坐下,双手交缠在一起,不自觉地掐着指尖。
不知过了多久,溟佑折返回来。
“没找到,不过我去问了,若有人拾得,便会拿来归还。”溟佑说。
冷清幽勉强一笑,道:“没关系的,就一支发簪而已。”
“并非一支发簪而已。”溟佑看向她,眼神带了分怀疑。
饶是他不懂发簪,但那支发簪看上去价格不菲,定是她心爱之物。对于心爱之物的丢失,她态度敷衍,并不着急,倒显得可疑了。
是她故意丢的?可以她的『性』子来说,要能这样做,那她必然不甘心留在自己身边。如此,又怎么会配合着昨日帮忙一同击杀山贼。
这很矛盾,说不通的。
冷清幽把他眼中的神『色』转变看得分明,一颗心高高悬起。说实话她并不擅长撒谎,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她也只能这样做。
或者,转移话题?
在溟佑又要开口前,冷清幽试探道:“今日已经下午了,我们应该不用赶路了吧?”
“”溟佑皱眉,“嗯。”
“那,我可以在附近逛逛么?”她伸手指向他身后,“村子里,河边,或者这小山林。”
溟佑想起昨夜她醉后说的那番话,又想起自己亲口应承过,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不好反悔,便点头。
考虑到村子里人多口杂,小山林容易被埋伏,他道:“去河边。”又补充,“我同你一起。”
冷清幽倒无所谓他跟不跟着自己,反正只要他答应了就好。一来她可以多看看这山川美景,二来拖延些离开时间总是好的。
一路无话,沿河东行。
没多久,几艘渔船出现在眼前。
它们在湍急的河水中浮浮沉沉,上面的人儿有的抛下渔,有的正在收。隔得比较远,冷清幽也看不清渔上是否有鱼获。
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