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岸时,天『色』已近黄昏。
在船上时,溟佑已经陷入昏『迷』,冷清幽叫了他几声,他极为勉强的睁眼。
“我扶你走。”冷清幽说着,把他捞起。
又用脚狠狠踹开了船,看着它朝河中『荡』去。
一路上,溟佑的呼吸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沉。
冷清幽心头浮起不祥之感,但她什么都没说,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朝林子里面走。
路边有些树木砍伐的旧痕,冷清幽以前听三哥说过,林子里大多有猎人,或者柴户准备来歇脚暂住的简陋草棚。如今见到这些痕迹,冷清幽登时有了希望,走得更快了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后,一个草棚果然出现在眼前。
冷清幽站在门口试探着问了两声,又见门上蒙着灰尘,便推门而入。
一股子呛鼻气味袭来,她咳嗽两声,走进去,把溟佑放去床上。
回头打量这个狭小的地方,似乎除了这张被雨水腐蚀得吱嘎作响的破床,还有两三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瓶瓶罐罐,再无他物。
冷清幽打开窗户,借着光看到溟佑的脸『色』已经青黑可怕,她又开始心慌。
虽然她拔出了箭,也看他封住自己的大『穴』,但体内毒肯定是要解的。
怎么解毒呢?
冷清幽着急得掐自己掌心。
只恨自己没用,不会武功,否则也能像哥哥他们一样,用内力帮他『逼』一些毒出来。
如果不能运功『逼』毒,还能用什么样的办法?
解『药』?她没有。
那有什么『药』能解毒?
冷清幽心里一团『乱』麻,别说现在溟佑已经陷入昏『迷』,恐怕就算他醒着,也不知道这毒怎么解。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那几支毒箭,都是他帮自己挡下的。
该死的不是他,明明是她才对
“我我真没用。”冷清幽咬住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对了,她可以把毒吸出来。
她还记得以前家里家丁被蛇咬了,就是其他家丁帮忙吸出毒『液』的。
冷清幽心里一喜,赶紧扶起溟佑,拨开他外面的衣裳。只是她刚想这样做,又回忆起家丁说过,帮人吸出蛇毒,得要自己嘴里没伤才行。否则蛇毒就会顺着血『液』往自己身子里钻了。
她刚刚无意识的咬破了嘴唇,此时去吸,定然是万万不可的。
一计不成,她顿时又陷入慌张,脸『色』失落的放下溟佑。
不能自己吸,那还能做什么?又不可能找个谁来替代她,吸出这箭毒。
等等,替代
好像在什么书上看过,有一种奇异的灵草,能拔浅表的毒。只要不是深入骨髓,用了之后,患者都会痊愈。
那灵草叫什么来着?长什么样?哪里能寻?
冷清幽连连自问,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过了一阵,她拊掌一笑,骤然睁眼。
“溟佑,我会救你的,你等我。”她握了握他微凉的手,而后起身,小跑着出了门。
月『色』当空,要不是它明明白白悬在头顶,冷清幽还不知道她已经发了那么久的呆。
望着眼前的『迷』蒙景『色』,小路隐掩在两旁茂密的杂草中,她稳稳心神,大步往前走。
“我不怕,为了救溟佑,我不怕。”
“这里没有山贼,没有坏人,这里的花特别香,月亮也特别圆。”
“月亮好亮呢,我不用打灯笼都能看得见。”
冷清幽絮絮叨叨,不断给自己鼓气。
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到底有多冰凉,而心跳的又有多么快。
所以她只能祈祷早些找到那赤焰草。
据说,赤焰草喜欢热闹,所以只生长在茂密的山林中。平时外表与普通杂草无异,只有在月圆之时,才会发出淡淡红光。这时候就算看见,也不能伸手去折,否则赤焰草会快速枯萎。唯独嗅到血气,它才会自断茎身,甘愿为『药』。
冷清幽很感激今夜正是个月圆之夜,可目前走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眼前草木如此繁密,却不见丝毫红光。
要照着大海捞针的概率找下去,可能天还没亮,溟佑就已经没命了。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念头,许是病急『乱』投医,冷清幽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拜了拜。
“月亮月亮,我冷清幽从出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