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似乎带了两分酒味,能让沉浸其中的人微醺。
秦紫玉走到大厅时,两颊浮出淡淡粉『色』,眸中的神『色』也极为慵懒。
若非选那可笑的驸马,此时她大抵正在园中品酒赏春景。
一想到马上就会有六个男人前来,她顿时心浮气躁,坐到珠帘后,揽了一杯清茶在手。
坐下不到半刻钟,秋月便引了人前来。
六个男人一到大厅,齐齐跪下,行了大礼。
“参见公主。”
秦紫玉略一抬手,秋月道:“各位大人请起。”
又道:“玉歌公主百忙之中抽出闲暇,各位大人平日也是公务缠身,照公主的意思,今日这事,咱们便抓紧些,免得耽搁了。下面,各位大人自己做个介绍?”
左二的男人在跪下时便忍不住抬头张望帘子,奈何这上好珍珠制的珠帘垂得密麻,且后面还有一层轻纱,因此他也只能看到帘后坐着的是个身形袅娜的女子。
乍听秋月言语,他当即第一个道:“玉歌公主有礼,臣乃尚书大人冯鹏之子,冯世惠。承蒙皇恩,如今官拜四品,率将士数百。臣年廿六,并无妻室,家中只有父母二人,以及少数仆从。臣平日里勤俭节约,唯喜好些山水画卷……”
“咳。”秦紫玉轻咳一声。
照他这样说下去,怕是还能说大半个时辰。秦紫玉对他这虚头巴脑的话没有半分好感,示意继续。
冯世惠身边的男人猜到秦紫玉打断的缘由,便简道:“臣名林枫,年廿八,家中有父母双亲,以及年过八旬的『奶』『奶』。曾有一位妾室,但五年前因病亡故,臣至今未娶。”
秦紫玉抿了口茶,轻声:“你倒是诚实。”
林枫心里一喜,道:“对公主,自然当坦诚。”
她蔑笑一声,不再多说。
接下来又有三人絮絮交代自己的情况,秦紫玉听得心烦,示意木兰给她『揉』『揉』肩。自己又换了个姿势,躺在了贵妃椅上。
“公主,这几个人您都不中意吗?”木兰小声问。
秦紫玉悠悠打了个呵欠,懒懒道:“这五个中,也就林枫懂事些,可毕竟有过妾,我心里想着,委实不舒坦。”
“那还有最后一个呢。”木兰说着,往帘外瞥了一眼,“公主不要怪奴婢多嘴,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最后那位大人,身形看上去是最棒的!”
秦紫玉瞥她一眼,声冷:“你当选驸马是选马呢?还身形……真是。”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男人道:“臣,苏云泽,年廿三。”
说罢,苏云泽不再多言。
秋月诧异,使劲给他递眼『色』,想让他多说几句,但苏云泽避开眼神,佯装不知。
她只能开口:“没了?”
“嗯。”苏云泽低声应。
秋月扁扁嘴,心里暗暗叹了一声,道:“诸位大人稍等,请容奴婢请示公主。”
珠帘攒动,秋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想必您都听到了。这……您要不要戴上面纱,出去瞧瞧?”
秦紫玉阖目,语气淡淡:“今日我是非得在里面选一位,是么?”
“是……”
“那又何须我去看呢?哪怕貌丑如猪,我也只能嫁不是?直接去房里罢。”她说着,捻起水晶果盘里的一块果肉,轻轻放入口中。
秋月额角渗汗,对木兰使了个眼神,紧接着带她离开了。
秦紫玉仍旧躺在贵妃椅里,看着帘外的六个人,跟着她们离开,心如死水一般,没有半分涟漪。
事实上自那件事发生后,她看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淡的。
……呵,可笑是这样一个没感觉的人,还是得嫁啊。
秦紫玉兀自哂笑,唇角浮出苦意。
“冯世惠,林枫,夏国安,薛品竹,王轩,苏云泽……”
嗯?苏云泽?
秦紫玉心头蓦然一阵,这名字为何听上去很是熟悉?
在哪儿听过呢……
她蹙眉,指尖抵住额角轻『揉』。
……九岁之后,她就没怎么再见过陌生人,记忆中的那些,都不叫这个名字。
那九岁之前呢?九岁之前,她跟其他哥哥姐姐一起,天天上学。
在那里倒是认识了不少的大臣公子。
好像……苏云泽便是其中一个?
秦紫玉摇摇头,她实在是想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