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玄黛聊了一下午,焉诺忽然有些困倦,决定回神木谷休息。
只是刚启法阵,她想起很久没去看望阿仆,默了默时间,她又收起灵力,转身朝阿仆的老狐狸洞方向走去。
说起来她有几千年没见过阿仆了。
倒不是因为焉诺不想见,是阿仆明令了若非有要紧事,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她休息。
对于这“令”,焉诺是奇怪过的。小时候阿仆没少带着她玩,说是仆人,更像是亲人,尤其是母后神寂的那段时间,阿仆天天陪着她,也是突然之间,阿仆陌生的把他们两兄妹推开,把自己封入老狐狸洞中。
所以在吞魔渊时,凤欺提到阿仆让她倍感意外。
站在老狐狸洞前,焉诺看着洞口明晃晃的封印,竟生了怯怕后退之意。
现在的她已非当年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经历了这么多,再遇事时,她都会多琢磨几个可能。如今想来,阿仆选择独自隐居在这老狐狸洞,洞口还带封印,又刻意避开他们两兄妹,委实有问题。
焉诺稳稳心神,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
没入结界的瞬间,白发苍苍的阿仆突然从石床上坐起,看着她道:“帝姬?”
听着她的声音比记忆中还苍老几分,焉诺眼眶一涩,应声:“阿仆,是我。我来……看看你。”
阿仆手颤巍巍地摸到一旁拐杖,生气跺地:“不是说了,没有要紧事不要过来!”
焉诺咬唇,走到她身边跪下了。
“我想你了,就跟……想念母后一样想你。”她说着,趴去阿仆的裙摆上。
阿仆深深吸了口气,叹息一声,沟壑纵横的手抚上焉诺的发。
“帝姬啊,老奴虽然身居此处,但你的事,老奴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已经和凤凰族那位成亲了对不对?都是嫁人的大姑娘了,快起来。”
焉诺轻轻摇头,道:“阿仆,我想靠一会儿你。我害怕这一起来,你又要赶我走……”
阿仆沉默。
过了很久,阿仆把拐杖又放去一旁,摸索着离开石床,蹲到焉诺身边,用双手将她扶起。
她眯着眼睛,凝神看着焉诺,眼神缓缓下移,停在焉诺的心口上。
她白眉一抖,又收回目光。
“罢了,也是时候了。”
焉诺不解:“什么时候?”
阿仆道:“帝姬你起来,老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父王的秘密。”
焉诺的心陡然提起。父王二字她太陌生了,若阿仆说母后的秘密她还能理解,怎么会是父王的秘密呢?父王有什么秘密?
不祥之感遍布全身,焉诺掌心发凉,勉强坐到阿仆身边。
阿仆牵过焉诺的手,轻轻抚摸着,道:“好孩子啊,老奴不愿让你和你哥哥过来,其实是不愿让你过来。因为怕你多心,才捎带上了你哥哥。”
焉诺更是一头雾水。
阿仆长叹:“接下来的话,帝姬你听进去了也好,没听进去也罢,老奴只有机会说那么一次,所以帝姬不要打断老奴。”
“老奴说的,你父王的秘密,其实也是你的秘密。这个要从神魔大战说起……”
当年神魔大战,为了争夺地域,为自己的族人谋得生存机会,双方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天界这方,神族与仙族联手,共同抵御魔族。而魔族那边最终因妖族的摇摆不定而失去大部分援助,在战中落败。
天界也受到很大损失,尤其是古神族,最大的神氏族系到头来只剩下龙族、天狐族、凤凰族,委实可惜。
但其实三大古神族的王和王后皆知他们所受到的影响,并非是失去族人这么简单。
从凤凰族开始,凤欺的父王日夜咳血,族中封锁消息,仅有少数神知道。焉诺的父王袭掖和凤凰族素来交情甚好,因此也是知情者。自从发现了此事后,他们开始密切观察自身情况,并以自身修为帮助凤欺的父王恢复。一段时间过去,凤欺的父王看上去有所好转,不久以后,凤欺出生,岫寒出生,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本以为咳血一事就此而止,哪知在离疏出生的当天,凤欺的父王竟然直接咳血昏迷,不到两个时辰便神寂了。他走得太过突然,凤凰族上下措手不及,有些老族人甚至说是离疏克父。凤欺的母后没办法,只能将才出生不久的离疏封入灵茧中,置于神树之上。一方面告诉大家若真是离疏的原因,神树不会接纳离疏,离疏自会掉下摔死,另一方面则让族人不能靠近她,算是不得已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