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痛哭。
四年同窗,在离别的时候才知道,人与人的相处原来是这么的短暂。
于此同时,我的姐妹们也都毕了业,所以约好某天一起欢聚一下。
可惜,康聿那天又要飞去德国,依然没能参加。
我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人,知道现在正是他事业最重要的关头,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忙碌,至于他说等我毕业后就和我结婚的事情,我则是记在心上,但并不着急,因为我相信他。
我一边找工作,一边等他忙碌完,到时候即使我发发脾气,撒撒气,闹腾闹腾,相信他也是不会怪我的。
最麻烦的是,老妈竟然开始帮我和焱焱物色起男朋友来了。
这真是所有父母的通病,读书的时候不准恋爱,可一旦毕业就希望女儿或者儿子变成恋爱达人。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毕业后,不止一次想告诉老妈,我有男朋友了,甚至已谈及婚嫁,可是看到老妈物色的那些人统一都是上海户口,不是硕士,就是研究生。
我冷不丁为康聿捏一把汗。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继续隐瞒,只等康聿回来,我俩再好好合计合计。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康聿可以放大假的时候,沈伯伯在医院被检查出肝癌末期,我和康聿不仅没有闲暇谈结婚的问题,光是照顾他老人家就忙得一团乱。
沈伯伯没有子女,亲戚都国外,康聿理所当然照顾起生病的他。
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可以活得很好,一旦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便会像沙漠的植物,无论多新鲜,都会迅速枯萎。
只过了四个月,还没来得及过新年,沈伯伯便撒手人寰。
我从来没有看康聿哭过,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哭得那么伤心,他是把沈伯伯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打算再买一套大房子,让沈伯伯在我和他结婚后一起住。
我能明白,我更能感同身受,这个老顽童似的伯伯,会是康聿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因为我们的证婚人早就内定是他了。
追悼会在龙华殡仪馆举行,选了小厅,人不多,仪式也很简洁,沈伯伯很多朋友都来了,棺材是康聿亲自下得钉,也由他送沈伯伯去火葬场,更是他抓起第一把骨灰,放进骨灰盒里。
沈伯伯下葬的时候,天很阴,像是老天也在哭泣,康聿把墓地买在上海松江区的天马山墓园,他知道沈伯伯喜欢高的地方,所以特地把墓地选在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