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纸,而是略施一礼,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张坦看着沈忘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程彻道:“我怎么看,这沈解元有些失望啊?” 程彻挠了挠头,回道:“我这兄弟啊,哪儿都好,就是心思重了些。可能他们读书人都这样儿吧!掌柜的,吃饭喊我啊!” 程彻抛下这句话,双手往脑后一背,跟在沈忘身后回了房。 沈忘的面前整齐地排列着数张白竹纸,其上按照时间的顺序,将各种证据线索密密麻麻地罗列在一起,而他埋头其间,不断用毛笔勾画着,仿佛一只正在织网的蛛。而那细密的蛛网却似乎总是缺少最后一根收拢的蛛丝,难以完整地成形。 九十刹那为一念,一念中一刹那,经九百生灭。那十数人的生死轮回,在沈忘的脑海中不断往复重演。 十名正当壮年的男子,参与了商会的起梁一事,却一夕皆殒;春山师徒为图小利,却反被人利用,当了替死鬼;凶手利用何种手段,将十人尸体搬运之茶山之上;又利用何种方法,让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顺流而下,成为白荡河上的浮漂;许齐二人诡异的伤口,白骨之上隐约可见的骨茬,昭示着真正的凶器;漪竹姑娘与尹焕臣的凄婉恋情,许老爷与尹焕臣的夺爱之恨;常氏师徒可疑的暴富,阮庆典当的玉佩;以及那时不时萦绕于鼻端的古怪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只差最后一个伏笔,便可昭然若揭! “无忧!吃饭了!今晚吃肘子,老李饿得眼睛都发花了,大家都等你呢!无忧?”程彻一边喊着一边往房里走,在沈忘铺满了纸的桌案前停了下来。 他抻着头看了一眼,被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灼得头昏脑胀,眨巴了两下眼睛,细细端瞧。 “欸?”程彻突然好奇地指着一张纸问道:“无忧,你怎地连这种江湖秘辛都知晓啊!” 江湖秘辛?沈忘将目光投向程彻手中的白竹纸,那纸上仔仔细细誊抄着李四宝列出来的草药单子。 蛛网上的最后一根丝线,从阴暗的角落中缓缓探出,如同匍匐爬行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将那抹神秘的空白彻底填满。 两日后,清晨。 自那日的晚饭之后,张坦就再也没有见过程大侠,据沈解元说,程大侠手底下的堂口儿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他必须亲自回去解决问题,便连夜离开了靖江县。 晚上没听到那楼顶厢房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张坦心里倒还有点儿戚戚然,他捧着便壶,悠哉游哉地溜达到街上,却眼见城门口敲锣打鼓行来一顶轿子。 张坦现在是一看到轿子心里就直发怵,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便壶,他都想掉头跑回客栈,等到日上三竿再出来。可那轿子实在是古怪得紧,就算是胆小如张坦,也不得不驻足观看。 那轿子形容华贵,富丽堂皇,篷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珠,迎着清晨的阳光闪闪发亮,灼人眼球。而抬轿的轿夫皆是八尺大汉,孔武有力,满脸的虬髯张牙舞爪,虎目圆睁,瞪大了眼睛扫过来,让张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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