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有此一问。”沈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乱扯一番,引得老道连连叹息。 见老道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众人起身告辞,顺着山路前往城外的砚池。一路上众人也没有闲着,沈忘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和盘托出。 “我昨夜细细研究了蒋大人溺亡的卷宗,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确实如汪师爷和燕捕头所言,乃是失足落水而亡。蒋梓云自父亲死后,便时不时跑去县衙要人,更跑到府衙击鼓鸣冤,州府官员念其新丧之痛,没有惩处于她,可她依旧不肯罢休,为父亡之事奔走呼告,直至疯癫。” 柳七叹了口气,正色道:“这样说来,这位蒋姑娘的确是个可怜人。昨日我送她归家,为她配了几副静心安神的药,嘱咐照顾她的下人按时灌服,相信会对她的病情略有裨益。” “那就是说,蒋大人落水一事,的确是一场意外,无关旁人咯?”易微思忖道。 “蒋姑娘的确可怜,可看她的样子也的确疯得厉害,连道士骗人的话都当了真,非说什么黑蛟害人……昨日又被那贼子盯上,哎,祸不单行啊……”程彻对蒋梓云一家的遭遇颇为同情,叹息道。 倒是一直骑驴行在最后的霍子谦没有说话,一直在冥思苦想着什么,沈忘的小青驴也走得不快,正好同霍子谦并肩而行,便拍了拍想得入神的霍子谦,问道:“子谦,说说你的想法。” 霍子谦被这冷不防地一拍吓了一跳,在驴背上哆嗦了一下,方才缓缓道:“我适才一直在想,那位道长说的大舜通过相连的井口逃出生天一事,我测算了两井之间的距离,若是有机会将浮漂投于东井之中,通过浮漂现于西井的时间,在辅以水的流速,加以测算,说不定能找到当年大舜逃亡的密道,然后……” 霍子谦自说自话了半晌,抬起头才恍然惊觉除了沈忘还在礼貌地侧身听他讲话,易微和程彻早已跑远了,而柳七的马停在前方不远处,柳七则就地采摘着药草,补充已然见底的药箱。 霍子谦知道自己沉溺算学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好意思地冲沈忘笑了笑,憨厚肥白的胖脸上洋溢着单纯而温和的笑容,让人不忍心苛怪。 “无妨,算学博大精深,说不定哪一日能对我们查案派上大用场。”沈忘温声抚慰道。 “当真!?”霍子谦心中一喜,正欲再趁热打铁给沈忘普及一些算学知识,却听行在最前面的易微的喊声遥遥传来:“砚池到啦!” 舜井烛影 (四) 砚池又名砚泉, 位于济南府东侧的燕翅山下,因湖泊状如砚台,湖水终年墨绿, 得名砚池。此时虽近立秋, 可暑气蒸盛不让苦夏,偏偏砚池周围极是凉爽,微风轻拂,与众人身上的汗水相激,引得大家寒颤连连。 “这砚池怎么跟地窖似的, 冷风直往人脖子里面钻啊!”易微哆嗦了一下,皱着眉紧贴着柳七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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