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地上,连对话都显得格外整肃。 “停云,你还记得殷择善后脑的那个伤口吗?” “嗯,从今日堂上杨五六的证词来看,应该是那日殷择善与裴氏互殴造成的。事后我也就此事问过当时围观的百姓,确有此事,而当时也的确见了血。” “可是如果,这也是谎言呢?” 柳七直起身,看向门板后半跪在地上的沈忘,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了下来,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耀目的苍白之中,而那半扇烧得变形的门板却营造出一方安全的暗影,让柳七难以看清阴影之下沈忘的表情。 “谎言?你的意思是……殷择善脑后的伤口并非是旧伤?” 沈忘没有回答柳七的疑惑,相反他接着反问道:“停云,你是否知道某一种方法,能让火灾现场的血迹重现?” 柳七一怔,下意识地点头道:“以酽醋混合烧刀子,浇于地面,利用其挥发性或可使暗藏的血痕显现。” “好!”沈忘轻声赞叹了一句,柳七永远是那柄锋芒毕露的宝剑,足以劈开任何掩藏着污浊与黑暗的迷雾,而沈忘则乐得臣服于这无可抵挡的锋锐,毕竟这天底下的仵作绑在一起,又有几人能出柳七其右呢? “那这大火所遮掩的秘密,就要被我们揭开了。” 多灾海魇 (十) 在沈忘所圈定的位置, 柳七将浓醋与烧刀子混合而成的,气味诡异的液体泼洒在黑黢黢的地面上,静待了一阵儿, 果不其然, 地表浮起了一滩浓黑色的血迹。 沈忘蹲下身,仔细地看着那片血迹的形状,以手指曰:“从血迹的形状来看,应该是殷择善被重物击打或者撞击,颓然倒地之后, 脑后的伤口流出的血水沁入地面,方能形成这么大面积的血泊。而这片血迹周围,还有滴溅的血点,说明殷择善被重击之后, 还尚能行动, 但这种行动也只局限在撑起身体或者爬行这种靠近地表的动作,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子谦会在门口发现他烧焦的尸体了。” 柳七若有所悟:“也就是说, 殷择善的伤口并非是与裴家人互殴造成的, 而是在大火的当日被重物击打撞击所致, 也正因为这个伤口使得殷择善没有办法逃出生天, 力竭不支被烧死在门边?” 沈忘微微一笑, 道:“也对,也不对。”他摊开手, 掌心朝上,只见那被阳光浸染得近乎透明的手掌中间,静静托着一粒浑圆的朱砂, 宛若空无一人的雪原上盛放的娇艳红梅。 “这是……” “这就是谜题最后的答案。” 霍子谦紧紧攥着手中的线毯,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作为明面上的刑名师爷, 历城县衙的大牢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令人望而却步。 历城县衙的大牢并不像百姓们想象中的那样阴森恐怖,相反,在沈忘的整修之下,每一间牢房都显得干爽整洁,确保了囚犯们最基本的尊严。大牢中并没有羁押的囚犯,那批随方长庚叛乱的衙役早已正法,此后就难得再有囚犯光顾了,最近一批收押的囚犯还是涉及裴柔案的陈其光、陈夫人和陈文景,而更近一些的,便是此刻待在女牢中的南菀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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