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接下来话。
因为,他俩已经知道了,今天新来这个小验收员,不是个善茬。
“你知道么?”赵军问了赵庆祝一句,等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时,赵军又补一句:“瞅啥呀?我就问你呢?”
“我……我不知道。”赵庆祝弱弱地应了一句,此时的赵庆祝,不但心虚,而且害怕。
他真怕赵军那双眼神。
当那双猎杀熊罴、野猪的眼睛,冷漠地盯着一个人时,真的会让人心生恐惧。
“不知道?”赵军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坐在他旁边的张雪峰都感觉有些震耳朵了。
赵军喝道:“你不知道,你咋包的套子?你咋当的把头?”
赵庆祝今年四十七,比赵有财还大两岁。他大儿子已经二十六,比赵军大了整整五岁。
可此时,赵军训他,倒像是爹训儿子一样。赵庆祝这张老脸,哪还能挂得住啊?
赵庆祝的脸,瞬间红了,紧握着拳头,一双眼睛狠狠瞪向赵军。
可四目相对一刹那,当对上赵军那冰冷的眼神时,赵庆祝心里一凉,紧握着的拳头又松开了。
这时的赵庆祝突然回忆起来,数月之前,他还在镇里的时候。左邻右舍传,说永兴大队抓住了一只老虎,要押运到市里去,明天从镇上经过,大家都得看热闹去啊。
而当押运车从他们街口经过的时候,整条街的人,只要是能走的,全都去看热闹了。<ba.
赵庆祝记得,当时那老虎被关在笼子里,铁栅栏上又焊了一层铁丝网。
可当老虎突然起身,把那铁栅栏一撞,再一吼的时候,在两米外看热闹的赵庆祝,只觉得一股凉气直窜天灵盖,紧接着脸上麻酥酥,就像是过电一样。
赵庆祝呆立的时候,正与老虎视线对上,勐地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
此时赵庆祝就感觉,赵军目光中的凶狠,不亚于那老虎分毫。
赵庆祝小幅度地摇了下头,把心中的想法摇散,他无声地安慰自己,这感觉是错觉,一个小年轻的,能有几分能耐?
但现在的赵庆祝,心里再无半分狠意,不敢去看赵军,只是攥着拳头,紧咬着牙关,憋地满脸通红。
赵庆祝虽然已经退让,但赵军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只见赵军一扬下巴,冲赵庆祝一点,问道:“问你话呢?你啥也不懂,你咋包的套子?走后门进来的?”
此言一出,赵庆祝连耳根子都红了,紧咬着牙,脸颊抽动,嘴唇哆嗦。
而一旁的宋铁民、林木森、徐胜利,三人全都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们不是被吓得,而是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永安林场下面,一百大几十个愣场,所有的把头,都或多或少地跟林场员工沾点关系。
但要被人当面质问,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这就尴尬死了。
关键是赵庆祝这伙人平时还猖,不但把头猖,手下的套户也猖,逢人便说自己把头,跟林场的生产场长是亲戚啥的。
这回好了,让赵军单提熘出来,一顿勐怼!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赵军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子,才继续说道:“按着十项标准,从明天早晨开始,你们手底下的套户,拉着木头进场,别给我逮个地方就卸,把所有木头都给我顶到愣头。
还得分开放,该哪个愣,就哪个愣。柞木、水曲柳,这俩是一个愣。秋子、桦木、色木,这仨是一个愣。红松、白松,这俩又是一个愣。黄玻璃……”
说到此处,赵军止住话语,冷冷地看着赵庆祝。
这时候的赵庆祝有点慌,赵军刚才说的这些木头,他全认识。但是,哪几种木头能放到一个愣,赵军说的太快了,他记不住。
于是,赵庆祝就往左右寻摸,想找张纸把这些记一记,回去好跟自己的套户们说。
可这打更的窝棚,上哪儿找纸去?
倒是有纸,但那是赵军和张雪峰的账本,赵庆祝不敢要。
但此时突然不见了赵军的声音,赵庆祝抬头往炕上一瞅,正对上赵军冰冷的目光,他又忙把头微微一低。
“你可哪撒摸啥呀?”赵军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喷道:“人家都会,就你啥也不会,我是给你一个人讲的,你还不好好听?我刚才说啥呢,你知道不啊?”
见赵庆祝低头不语,赵军面色严肃起来,吼道:“黄玻璃,军用的物资,那是要拿到保卫场做枪托的!必须单独一个愣!”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