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走到半道正好碰见从北边徘坡过来的黄贵。“兄弟!”黄贵一看赵军,就问他道:“我刚才听着下头开枪了,是你打的?”
“嗯呐。”赵军知道黄贵还会往下问,于是自己叹口气道:“唉呀,老哥呀,这回丢人了。”
黄贵闻言淡淡一笑,又问道:“咋的了,兄弟?”
赵军抬手比划个六,然后答道:“我打六枪,连个狍子毛儿都没打着。”
“那有啥的?”黄贵一摆手,笑道:“这事儿搁咱打围上,那不常有的事儿么?”
说到此处,黄贵脸上笑容收敛,嘀咕道:“杂艹的,一会儿没准陈学义那逼养子得扒扯你呀。”
说完这句话,黄贵又对赵军说:“兄弟,他要说啥,你别搭理他,到时候老哥撅他。”
“不用,老哥。”赵军摇头说:“没事儿的,不至于呀。”四人继续往上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看上边不远处,姜伟丰冲四人招手道:“快点儿来呀!”
赵军再往上走,就看见周围有血迹和拖拽猎物的痕迹。等赵军看到陈学义时,却见陈学义就像他平时那样,悠闲地坐在树腿子上。只不过赵军不抽烟,而陈学义正叼着颗烟吞云吐雾。看到赵军他们上来,陈学义都没起身,只一边嘴丫咧着叼烟,看向赵军瓮声问道:“小兄弟,刚才是你打的枪啊?”
“啊。”赵军笑着应道:“是我打的。”
陈学义闻言一皱眉头,冲赵军一仰头,道:“打着啥了?”“啥也没打着。”赵军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表现得不卑不亢。咱确实没打着狍子,但咱是赶仗的,没打着也不丢人啊。
“陈大炮!”这时,黄贵在旁说道:“我兄弟这赶仗赶的多好啊,给猎物赶起来了,还告诉你明白儿的。”
“那倒是。”陈学义点了下头,使手从嘴边掐过烟,然后吐了一口烟雾,才对赵军说:“就是浪费那子弹了。”
说完这句话,陈学义也不给赵军他们回话的机会,他就坐在那里,一手掐烟,一手连指面前摆着的三个狍子,道:“来,别瞅着啦!给这狍子膛开了吧!”
“啊!”张援民见状,连忙伸手轻推解臣,道:“解臣,拿刀,咱俩开膛。”
仨狍子需要开膛,他俩才俩人啊!
黄贵知道赵军不爱干开膛、摘下水这些活,当即从后腰拔出侵刀,说:“算我一个!”
“算你什么一个?”黄贵话音刚落,那陈学义就冲黄贵一摆手,然后冲赵军说:“小兄弟,这里就你岁数小,你不开膛,让谁开呀?”
赵军闻言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向陈学义一点头,紧接着转向黄贵说道:“老哥你歇着,这活儿让我来。”
说着,赵军从身后拔出张援民送他的鹿皮刀。
男人大都爱枪、爱刀,上山打围的人更是如此。当陈学义看到赵军手中的刀时,不禁眼前一亮,道:“哎呦,你
这刀不错呀!”
陈学义刚说完,视线突然扫过张援民、解臣手里的刀。张援民的那把刀自然无需多言,那是他爹张大脑袋留下的,也是张家祖传兵器之一。
而解臣手里那把小刀,是仿蒙古剔而成,刀把也是鹿皮的,而刀身是由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炮弹皮打造而成。
解臣的这把刀,李宝玉也有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都是出自张援民之手。之前李宝玉一直磨张援民给他做把刀,后来又有解臣加入,张援民就给这俩小兄弟各做了一把。
张援民不是小气的人,而且做这刀就是费点工夫,并没有什么成本。要是对脾气的人,跟张援民好好说说,张援民不会不答应。
可要是陈学义么,张援民连瞅他都不瞅他。刚才主动揽活儿要给狍子开膛,就是怕这厮胡言乱语,没想到这家伙太猖了,竟然敢让赵军给狍子开膛。
要知道,赵军打围这一年多,只要身边有人的时候他开膛的次数那都是屈指可数的。
赵军来在那第三只狍子屁股后,将其开膛放血,先把肠子、肚子摘出来,再捋着向上割断护心肢,摘下灯笼挂……
等忙活完了,赵军抓把雪搓搓手,然后拍打掉手上微化的雪,再带上棉手闷子。
这时,张援民、解臣也把俩狍子处理完了,而那陈学义从树腿子上起身,问身旁黄贵道:“老尿子,今天还打不打了?”“还打啥呀?”黄贵没好气地问道:“上哪儿打呀?”
“唉呀!”见黄贵怼自己姐夫,姜伟丰插话给陈学义台阶下,道:“大姐夫,咱回去吧,这打仨狍子也够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