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难受。
那纯粮食酒虽然不上头,但喝那么多伤胃呀。
俩人难受就不想起床,在炕上躺到六点才起来喝粥。
小米粥熬得黏黏糊糊,上面浮着一层米油。王美兰直接往粥里卧的荷包蛋,
土鸡蛋,在东北这边叫笨鸡蛋,与用饲料喂出来的鸡蛋不同,这鸡蛋蛋黄呈橘红色。
可再好的鸡蛋,赵有财和周建军都不吃了,他俩只使腌的芥菜疙瘩条配小米粥。一碗热乎粥下肚,赵有财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军啊。”周建军伸筷子夹咸菜时,对赵军道:“正好姓解那兄弟都在屯子呢,一会儿你开他们车,给你大姐送回去吧。”
“嗯。”赵军也没多想,周建军说话,他就答应道:“好嘞,姐……”
“哎?”赵军的一声姐夫都没叫出口,就被赵春给拦下来了,赵春看向周建军道:“那啥……我先不回去了。”
“嗯?”周建军闻言一怔,来前儿不是这么说的呀。来的前一天,两口子没寻思赵军能给安排车。当时赵春还说呢,说过完礼第二天早晨,两口子早起回家,让周建军在上班之前就给她们娘俩送回去。
这时赵春往周建军背后的炕柜上一指,道:“妈说,让我在这儿跟她行棉裤。”
周建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炕柜、立柜顶上摞着的一卷卷布。各种颜色的布卷,周建军敢说永安四个家属区三四百户人家,抛出去他们老赵家,其他人家加在一起,一年都未必能用上这些布。
前天来的时候,周建军就纳闷,整这么老多布,是要开成衣铺吗?
今天一听,好嘛!行棉裤,这么多布,那得行多少棉裤啊?
“建军呐!”赵有财扒拉了周建军一下,道:“你妈说了,给你们一人都做两身。完了你看你相中啥色了,给你做身薄的、做身厚的。”
山区早晚凉,春秋冷的时候就穿薄棉袄。冬天的时候穿厚棉袄,大冷的时候在厚棉袄外套棉猴。
“我这棉袄挺好,不用……”周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小舅子一年都不少搭自己了,老丈人、老丈母娘还要给自己做棉袄。
“不用挑!”这时王美兰发话了,她抬手往那上头一指,笑道:“那花的、红的,我们建军指定不能要。完了那个……”
王美兰说着,手指一直往外移动,嘴里说道:“黑的、蓝的、灰的、烟色(sǎ)儿的,一样给我们建军做一套。”
“啊?”王美兰的话,把她大姑娘都吓一跳,赵春忙道:“妈,哪有做四身棉袄的呀?”
“咋没有呢?”王美兰回手扒拉了赵春一下,道:“咱家就有这条件,我就给我姑爷子做!”
“妈,做那些穿不了啊!”周建军还想再劝,却被赵有财拦住,道:“行啦,建军,你妈乐意做,让她们做去吧。”
说完这句,赵有财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也不知道局里下来人,打没打着那大爪子哈?”
“应该没有。”周建军摇头,说:“要打着了,屯子里大喇叭不得广播呀。”
“也是……”赵有财眼睛刚一亮,就听旁边的王美兰对他说:“打没打着,人家有人打,也用不着你!”
“这什么话?他们要不行,那我跟大勇,我们……”赵有财刚要顺杆往上爬,就见王美兰抬手制止道:“你别过两天好日子,你就嘚瑟!咱家啥也不缺,你扯什么玩意?”
要搁旁的事,在女婿面前,王美兰肯定要给赵有财一个面子。但涉及到大爪子,王美兰可不惯着他了。
就像她刚才说的,家里啥都不缺,林业局给那三头五百的,她根本都看不上。
“爸!”此时赵春也听明白了,连忙对赵有财说:“咱可不能捅咕那玩意啊!”
“啥不能啊……”赵有财刚要反驳,却听王美兰说:“不能就是不能,这你要出点啥事儿,我儿子一年都结不了婚!”
赵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