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素粉、盐面,将其一一洒在焖罐里。
没办法,这条件必须这样,起码别吃坏肚子。要不零下三十多度,总出去上厕所屁股受不了。
药粉、盐面下锅,瞬间化开。
赵军又拽过旁边的麻袋,从里面拿出一个个正方形的黄油纸包。
这里面包的是面条,而且还不是挂面,是王美兰带着妇女们在家切的手擀面。
切好后,把每一根都滚了面粉就不会粘连的面条放到铺了黄油纸的铝饭盒里。
然后拿到外面一冻,再扯着黄油纸把面条从饭盒里带出来,随即用纸包上面条,一个长方形的面条砖就做好了。
在这年头,挂面确实是好东西,但它咋也比不了手擀面。
这一个面条砖是二两面条冻成的,赵军连下了三个。等到面条散开时,赵军又从面口袋里掏出两个圆形的黄油纸包,将其打开后,里面是切好、洗过、攥团、冷冻的酸菜。
赵军一连扔进锅里的两团酸菜,然后又拿出一个长椭圆形的黄油纸包,这里包的是用刨子推完又冷冻的牛肉片。
随着牛肉片下锅,等里面锅再开,最先下到锅里的面条和后来的酸菜、牛肉片一起都熟了。
六人端着从家带来的小盔儿,挑着热乎面条、酸菜、牛肉吃着晚饭。除了赵军,那五个人还喝上了小酒。这屋里虽然冷,但坐在炕上比在外面好多了。
像赵有财,他此时正和李春明、秦竹松、张冬至、赵继成坐在一棵大红松下。
五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大火堆。
赵有财用树杈撅成筷子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烤的黑糊的粘豆包,粘豆包在雪地上一滚,拿在手里缓一会儿,粘豆包就又烫手了。
赵有财咧嘴呲牙,使门牙啃粘豆包。外面一层烤软了,可里面还冻着呢。
赵有财转圈啃了一遍,把剩下冻着的粘豆包又扔回火堆里继续烤。等烤一会儿,再拿出来啃。
这么啃,啃得赵有财鼻子往下,嘴和脸全黑了。
打虎队四人都是部队转业的,可就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也没遭过这罪呀!
看着那风轻云淡的赵有财,李春明不禁心生敬佩。
“赵把头。”李春明轻轻唤了赵有财一声,那正呲牙啃豆包的赵有财眼睛往这边一瞟,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
“我瞅这大爪子是完了。”李春明笑道:“我看它走道儿落下那踪都拉沟了。”
“它不是拉沟。”赵有财笑道:“它是三条腿,咱一门撵它,它蹦跶不动了。”
说到此处,赵有财回身看着62林班的方向,道:“我估计它现在到62大班上头了。”
说着,赵有财把手里小了三圈、只剩豆馅的粘豆包往火堆里一扔,抬手指着头上,笑道:“咱都不用着急,今晚上它只要趴下,明天它就起不来,咱到那儿保磕!”
打虎队四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一趟实在是太遭罪了,赶紧结束吧。
“咱还是别不着急了。”秦竹松咧嘴,苦笑道:“这也太冷了,太遭罪了,睡不着觉啊。”
火烤胸前暖,风吹后背凉。
五个人从两点就开始划拉柴火,堆在一起的木柴也将把才够这火堆烧到明早天亮的。
“唉呀!”一旁的张冬至叹了口气,随手把刚硬的冻粘豆包扔进火堆里,道:“咱也没个咸菜,这玩意吃了不得烧心呐?”
“有的吃,你就吃吧。”赵继成道:“这顿吃完了,明天早晨吃啥还不知道呢。”
没办法,姓段那老头子太困难了,找了半天才给赵有财他们拿了十七个冻粘豆包。
“行啦,咱凑合一宿。”赵有财稳定军心,道:“明天早晨咱给那大爪子磕死,完了往下一出溜,是一个姓郭的老头子压的窝棚。我跟他可好了,咱明早上他那儿吃去。”
寒风呼啸,一只东北虎在山岗上蹒跚而走。它有一条腿基本是废了,肘部被猛兽咬伤,小腿半截往下还断了。
但虎就是虎,兽王末路时,眼中凶光睥睨。它不时地张口,发出声声咆哮。
已经很累了,但它不得不示威,因为它嗅到了同类,而且是同性的味道。
避不开了,只有闯过去才可获得一线生机,否则此地就是它埋骨之处。
现在的它不敢休息,而且需要能量维持体能。可以它现在的状态,就连拉爬犁的马从它眼前过,它就逮不住了。
好在它嗅到了一种怪异的膻香气,而且那气味始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