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王强点头道:“那姐夫,你们要半道儿打着那黑瞎子了,你就打枪叫我俩。我俩要听不着呢,你们就搁那么下山。完了我俩等时间长,我俩也就下去了。”
“老舅啊。”这时,赵军开口道:“你跟我爸,你俩都有表,你俩定个时间。到时候看不着我们,你俩就下山。”
听赵军这么说,赵有财、王强齐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刚过九点,还不到九点零五呢。
赵有财撂下手,从兜里拿出装大煎饼的口袋,取出四张大煎饼递给王强,然后对他说道:“午后一点,你俩要没看着我们,你俩就下山。下山要还没看着我们,你俩就等我们一会儿,反正车停北头,我们肯定得过去。”
正常来说,两路人狗会在赵有财所说的老炸药库汇合。如果在规定时间内,王强、解臣到了,而赵军、赵有财没到,那就说明他们在半道碰着猎物了。要是那样的话,王强、解臣也就别等了,两帮人干脆直接下山到车旁汇合。
分好了干粮,四人兵分两路。赵有财叫着二黑,赵军喊着另外七条狗,他们绕路绕过石塘带向西南行进。
石塘带不能走,上面积雪覆盖,下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啊。当日连熊瞎子都能掉进去,何况人和狗呢?
到了西南山,父子二人继续带狗赶路。正如赵有财、王强所说,这山曾是老工段所在,这几年一直未被划入伐区,山上全是原始森林。
大树参天,遮阳护雪。
赵家父子上山走有四五百米,前面是一片慢岗,这里的雪及腰。
之前一路走来都是伐区,伐区各个楞场把头组织人手清理上山、下山的爬犁道。
而这座山不在伐区之内,也就没人管了。
这么大的雪,猎狗们踟蹰不前。
不是狗怂,狗往雪上一蹿,直接沉下去了,上演一出雪上消失术。
“我开路!”赵有财轻喝一声,把枪往肩上一挎,高抬脚地往雪里迈。
一脚踩下去,整条腿直接没在雪里,赵有财吃力地抬另一条腿。
他这么往前挪步,勉强留在雪地上两个浅坑,赵军还能踩着他足印前进,狗不行啊。
爷俩半个小时走出一百二三十米,然后赵有财找了一棵大松树,在树下下抽烟休息。
这大松树树冠结实成伞状,护住树干周围,使树下雪略浅,猎狗们在这附近休息、拱雪。
“艹的!”赵有财一边抽烟,一边扫视这几条狗,嘴里忽然吐出一句脏话。
“嗯?”赵军一怔,转头看向赵有财,心想:“不能是骂我呢吧?”
“唉呀!”赵有财紧接着又叹了口气,看着赵军说道:“你这几个狗啊,都没啥经验。这要花小在呀,都不用我开路。”
听赵有财这话,赵军嘴角一扯,道:“爸,你这是说狗呢么?你这不是骂我呢吗?一会儿我开路!”
“谁骂你了?”对赵军捡骂的行径,赵有财很是不爽,把烟头往地上一扔,随脚将其踩进雪里道:“你是没见着过,那以前花小跟我们上山,碰着这大雪瓮子,都是它领帮腔子搁前边开路。”
听赵有财这么说,赵军转过身不瞅他了,赵军认为赵有财净说没用的,花小不在了,你说那干啥?
“这狗啊。”这时,赵有财目光落在依偎在一起的青龙、黑龙身上,说道:“能干活儿是能干活儿,但都特么是雏狗子。”
“爸,你那话说的。”赵军护短道:“那青龙才将顶一岁,黑龙是当年狗崽子,这都不错了。”
赵家狗帮不光这俩是雏狗,黄龙、白龙、小花也都不超过三岁。
“我也没说别的呀。”赵有财道:“我不说它们能干活了吗?”
说到此处,赵有财忽然盯上了青老虎。此时那老狗,正坐在树下磕脚上结的冰疙瘩呢。
这就跟冬天被惊出仓子的黑熊一样,热乎的脚掌沾雪,雪融化结冰挂在狗脚掌心的毛上。要是带着这冰疙瘩走路会硌脚,狗就得低头将其嗑碎、嗑掉。
这些狗平常都养在家,下雪后院子里也有人清雪,平时踩不着雪。而它们坐车上来后,一路走到这里,所有的狗都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别的狗年轻,活动、活动把身上气血窜开就好了。唯有青老虎,它年纪大了血液循环不好,到现在气血还没窜开呢。
忽然,青老虎感觉不对,它猛地一抬头,一双狗眼正对上赵有财那双小眼睛。
此时赵有财居高临下地看着青老虎,当与青老虎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赵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