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子,给你了,你就收着呗。”李如海此话一出,郑林瑛一把拽住李如海胳膊,将那五元钱塞进李如海兜里,道:“要别人,嫂子没准儿就要了,你不行!”
“咋的?”李如海笑道:“嫂子怕我不诚心给呀?”
“不是,不是!”郑林瑛连连摆手,道:“兄弟,你都没少照顾我们家了。”
说着,郑林瑛转向两个弟妹,跟她们夸李如海道:“以前你姐夫打着啥,卖肉都可费劲了。今年如海撺掇这事儿,我们家整多些肉都能卖出去。”
“哈哈。”李如海闻言一笑,道:“陈嫂子,咱都屯里屯亲的,还说这干啥?”
谦虚了一句,李如海抬手向屋外一指,道:“那咱出去,给那狍子扒出来呀!”
“不用你,如海!”苏秀蓉拦李如海道:“你搁屋坐会儿,喝口水暖和、暖和,要不我姐都白给你倒了。”
“你去呀,秀蓉?”郑林瑛问了一句,在得到苏秀蓉肯定的回答后,郑林瑛、苗少芬在屋里陪李如海唠嗑,苏秀芬则去后院扒那狍子。
“如海,你要给谁送礼呀?”郑林瑛笑着问了李如海一句,而李如海也没瞒着她,直接说道:“我想一会儿上屯长家看看。”
“屯长?”就在郑林瑛、苗少芬诧异时,李如海笑道:“陈嫂子、广军嫂子,我还寻思跟你们说呢。”
“咋的了,如海?”二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想跟着选妇女主任。”李如海对她们说:“到那前儿,你们投我一票呗。”
郑林瑛、苗少芬:“……”
陈有亮:“……”
李如海此话一出,屋里鸦雀无声。
在东北管这种情况叫:话掉地上了。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场面是很尴尬的。
但李如海是何许人也,一看话掉地上了,他立马把话捡起来,对二女说道:“以后跟家里老爷们儿闹不愉快了,你们找我,我指定向着你们。”
郑林瑛、苗少芬:“……”
就在这时,苏秀蓉回来了,她进屋对李如海道:“如海呀,那狍子我给你搁外头了。”
“哎,谢谢广财嫂子!”李如海向苏秀蓉道谢后,起身对郑林瑛说:“陈嫂子,能不能给我着个麻袋,我给那狍子装上点儿,要不让人看着,不好。”
“啊,啊!”郑林瑛连声答应,起身就往外走。这时,李如海摸了摸了陈有亮的小脸蛋,笑道:“亮子,好好学习哈!叔走了!”
说完,李如海下炕,在苗少芬、苏秀蓉相送下出了陈家屋。
此时郑林瑛去仓房找麻袋,那狍子就摆在陈家屋前。
生前四十斤的母狍子,此时收着四肢、头向下收在腹前。
李如海蹲身将狍子翻得肚皮朝上仔细端详了一下,眼看狍子大腿根儿处没有冰,他这才放心。
据李如海所知,永安林区不是哪个损种发明的招,冬天整回来狍子,用小刀把大腿皮撕开,然后在大腿里子上剜下块肉来。
剜下这块肉得有二三斤,两边大腿两块肉就四五斤呐。
一只生前四十五六斤的狍子,出好肉也就二十斤,有时候甚至都不到。而好肉还多在后大腿上,这两块肉让他们一挖,那还剩下啥了?
这帮损种也有招,剜下来肉后,把割开的皮一扯,用凉水一浇,水结冰就使皮贴合在狍子大腿内侧,挡住了刀剜肉的痕迹。然后把狍子往其身体上一靠,等整只狍子全冻住了以后,一般人真看不出来。
等郑林瑛拿条麻袋过来,她撑着袋子,李如海将狍子装入麻袋里,然后向三女告辞。
“陈嫂子、广军嫂子、广财嫂子,我走了哈!”临走前,李如海对三女说道:“以后有啥事儿,你们就找我。我陈哥他们整着狍子、野猪,我也先给你们卖,咱这都不是外人。”
“哎呀,如海,那以后得总麻烦你!”郑林瑛说话间,三女将李如海送出院子。李如海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才拖着麻袋离去,他一身溜光水滑的,可不能扛着麻袋。
望着李如海离去的背影,苏秀蓉叨咕一句:“这孩子啊,拎个狍子给谁送去?”
李如海在屋里宣告自己要竞选永安屯妇女主任时,苏秀蓉正在后院扒雪堆取狍子呢,所以她不知道永安屯即将“变天”了。
“他给屯长送。”郑林瑛道:“他要报名选妇女主任!”
“啊?”苏秀蓉闻言,一时间愣住了。而这时,苗少芬问郑林瑛说:“姐,咱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