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赵军闻言一怔,心想你们屯子今天得从我手里头弄走一两千块,你们能有什么麻烦。
但转念一想,赵军眉头皱起,问道:“咋地啦,张大爷,那些护林员又欺负你们了?”
“那没有。”张兴隆摇头,道:“是咋回事呢?前天你从我们屯子走,这帮老少爷们儿就奔那个老乱葬岗子去了。这些狐狸皮,不少都是那一下午打的。”
这很正常,西山荒凉地那些狐狸与西山屯人相安无事多年。西山屯人忽然打了狐狸一个猝不及防,所以第一天中招的狐狸最多。
但越往后,剩下的狐狸越精,就越难中人的招。
“前天晚上狐狸就进村了,挨家挨户地闹。”张兴隆继续说道:“前天闹一宿、昨天闹一宿,我们守夜倒是没啥损失,但人扛不住了。”
听张兴隆这话,赵军皱眉追问:“那西山根子底下,大约摸还有多少狐狸?”
“那片地底下没啥了,但两边林子,还得有百八十。”张兴隆如此说,赵军惊讶地道:“能有那么些狐狸吗?”
“那可不咋地。”张兴隆道:“那桦树林多大一片呢,这头连着我们屯子,那头连着原野,那家伙二十多里地呢。”
“还有杨树林呢。”佟友丰不愿让张兴隆一人出风头,忙抢过话茬对赵军说:“那一片杨树林到永利北头,那也十来里地呢。”
“那你们接着打呗。”赵军闻言笑道:“打完拿皮子来换钱,这多好啊?”
“不是啊。”佟友丰苦着脸,道:“现在我们打不着了,剩那些狐狸一个比一个奸,能捞着影儿,捞不着打。”
听佟友丰这话,赵军看着他问道:“佟师傅,那你们啥意思?”
从张兴隆说到他们屯子有麻烦到如今,张兴隆、佟友丰二人不似排练过,但也绝对是商量好的。
“那些……”佟友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说道:“我们想跟你借两条狗……”
“那不行。”赵军还没等佟友丰说完,直接将其话打断,道:“佟师傅,我家狗认生,你领去也白扯,到那儿它也不给你干活。”
赵军这么说,无论是真、是假,西山屯人再说借狗,那就过分了。
“啧,唉呀。”佟友丰试着缓解尴尬,道:“那这回可难整了。”
“哎?”这时,赵军忽然问佟友丰道:“佟师傅,你们能捞着影儿,那使枪打行不行?”
“嗯?”佟友丰一愣,很是不解地对赵军说:“打枪啥的,你比我们在行,我那32号和光泉那个16号都不行啊。铅豆子一打,一个大窟窿眼子,搁枪砂还打不死狐狸。”
听佟友丰说完,赵军抬手示意佟友丰闪开,然后他指着放狐狸皮的桌子下面,道:“佟师傅你伸把手,跟武师傅你俩,帮我把那箱子拿过来。”
佟友丰、武大林齐齐响应,俩人将箱子抬到赵军身旁。
赵军打开箱子盖,从中抓出一把气枪,递向佟友丰道:“佟师傅,你看看这枪咋样?”
男人没有不爱枪的,氓流子也不例外。此时仓房里一部分人的视线,集中在佟友丰接过的高压气枪上;另一部分人的视线,集中在那个打开盖子的松木箱子里。
赵军总共买了五百把高压气枪,每二十五把装一个箱子,一共装了二十个箱子。
那些箱子都在南窗户下码着,上面盖着苫布,谁也看不出来里面是啥。
而这个箱子,赵军之前和王强、解臣、邢三上山打松鼠的时候,曾经动用过里面的高压气枪。
“高压的。”佟友丰是西山屯首富,他家虽没有气枪,但他上山见别人拿过。
保密厂给赵军做的这批气枪,都是仿的上海老工字。
这种气枪,撅枪管上劲儿为低压。而高压气枪在枪管下有个力臂,一掰那个就上劲儿了。
高压气枪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胜低压气枪。
佟友丰没寻思赵军要卖他们气枪,但赵军此时将气枪拿出来,一定与那狐狸有关。
于是,佟友丰道:“赵大少爷,这枪打狐狸……”
话说一半,佟友丰停顿了一下,然后歪头看着枪管,道:“不好说呀。”
这枪打松鼠、兔子、沙半鸡那是没问题的,但打狐狸就未必了。
有可能打正当就打死了,有可能打中了,狐狸还不死。
赵军抬手,从佟友丰手中拿回气枪,然后将其横在腿上,拆下木质枪托。
这枪构造特别简单,连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