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赵有财心里后悔了,早知道自己才不管老秦家那破事儿呢。
王美兰听出了赵军的言外之意,抿嘴一笑,并不言语。
赵有财狠狠瞪了赵军一眼,从炕沿边站起身,到东墙前抬手去摘墙上的半自动。
“干啥呀,爸?”赵军见状忙问,却听赵有财说:“我给枪放我旁边,万一有啥事儿啥的,我抄枪就起来了。”
“你可拉倒吧。”王美兰忙拦赵有财说:“你别整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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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吗?”赵有财如此说,赵军忙劝说道:“爸,不一定咋回事儿呢,不至于呀。”
说着,赵军往外一指,道:“咱家院里那么多狗呢,谁能说进来就进来呀。”
“就是啊!”王美兰附和一声,然后从赵有财手中夺过半自动,将其挂回墙上,道:“咱儿子说的对,你可别瞎整了。”
……
与此同时,氓流屯两间草房里。
东屋炕上躺着一排人,炕头这边是女人、孩子,炕稍这边是两个男人。
没办法,家里穷。家来客人了,就是男主人隔男客人,女主人隔女客人。
赵有财口中的陈氓流子,陈进民此时躺在自己媳妇与胡忠厚之间。
这胡忠厚,就是前天到赵军家卖了一张黄叶子的那个人。他自称家住凤凰山下沈家堡,可实际上他家是东二石桥万寿屯的。
这胡忠厚的爹妈给他起个好名字,但这人跟忠厚二字根本不沾边,他平日游手好闲、奸懒馋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却连个媳妇都没有。
以前他爹妈在的时候,胡忠厚还收敛一点儿。可自从前年他老娘去世,剩下他一个人的胡忠厚,就开始在屯子里偷鸡摸狗。
这人还不属于屯大爷,他偷东西只要被人抓住,就是一顿胖揍。
啥事儿都是日积月累,胡忠厚越偷东西,屯子人就越膈应他。
上个礼拜,胡忠厚偷粘豆包被抓,惹得三家人一起打他。而且还不是打一顿就拉倒,是只要见着他就揍。
胡忠厚扛不住,便逃出了屯子。
可等出了屯子,胡忠厚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这两年,他不但给屯里屯亲得罪透了,就连个乐意搭理他的亲戚都没有了。
胡忠厚也不傻,他想都说远的香、近的臭,附近的老亲旧邻投奔不了,就走的远点。
于是,胡忠厚就来到了陈进民家。
忽然有客来,陈进民两口子是真招待他,虽说没有肉吧,但陈进民媳妇把留着过年吃的冻豆腐都拿出来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胡忠厚住下就不走了。以陈家的条件,自家吃喝都困难呢,哪能受得了他这么白吃白喝的呀?
陈进民媳妇实在没办法了,不得以拿话点胡忠厚,可胡忠厚就像没听懂似的。陈进民媳妇无奈,让自家孩子问了一嘴“大叔你啥前儿走啊”。
胡忠厚的回答,差点儿没把陈进民两口子吓死。胡忠厚说,他要过完年再走。
这下子陈进民都不干了,一个劲儿劝胡忠厚去他姐家。
可胡忠厚的姐夫最看不上这个小舅子,之前胡忠厚去过两次,可每次到那儿一吃饭,他姐夫就喝多。然后就借着酒劲儿,使劲扇胡忠厚嘴巴子。
两次下来,胡忠厚就明白了,他姐夫是故意的。他虽然没皮没脸,但挨打是真疼啊。所以,胡忠厚再也不往他姐家去了。
总被陈进民撵,胡忠厚也闹心。他就想着,既然你们不让我白吃白喝,那我就出去划拉点儿东西回来。
就当胡忠厚在氓流屯里晃荡的时候,听到了一帮人在议论赵家商会,大伙唠赵家怎么、怎么有钱,家里收多少皮张、收多少熊胆。
听到这些的胡忠厚,瞬间起了奸心眼儿。他混在人堆里跟着唠嗑、套话,对赵家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然后,他又摸进永安屯,到赵家实地考察了一番。
可等胡忠厚一回家,却发现陈进民两口子吵起来了。
这年头夫妻过日子,两口子轻易不当着外人吵架。胡忠厚进屋了,陈进民媳妇还骂骂咧咧,骂陈进民什么逼人都往家招,那明显是骂他胡忠厚呢。
胡忠厚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笑呵进屋劝架。对于这样没脸没皮的人,陈进民媳妇也是无奈。她能嫁给氓流子,就说明她娘家的条件也不好,想回娘家都不成。
而第二天早晨,陈进民借打酒为由,将胡忠厚带出家门。可等到了外头,陈进民就从兜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