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高子彤仍是全场最出色的女子!宝蓝色的天鹅绒旗袍,柠黄色软披肩,一头精心卷烫过的长发卷整齐的披垂在肩头,薄施脂粉后的脸庞上一双眼顾盼流波,似乎可以看到人心里去。
段庆勋在半分钟的失神之后呵呵笑道:〃咱们的’女诸葛’来了!小彤子,怎么这么久不来看义父啊?〃
高子彤微笑着道:〃媳妇自小体弱,从杭州到北平的一路上受了些劳累,小病了几日,一直在家休养。义父您原谅媳妇的无礼罢!〃段庆勋眯了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请医生看了吗?吃些西药,比中药快些。〃高子彤:〃这几日已无大碍了,义父放心好了。〃
段庆勋瞄了眼段秋淮:〃小彤子怎么刚来北平就病了?是不是你让她受委屈了?〃段秋淮忙笑道:〃义父,我可不敢让她受任何委屈,我就差点为她立长生牌位烟火供奉了!〃段庆勋哈哈大笑:〃那你那些姨太们不是妒忌得眼都红了?〃
说着,他向高子彤眨了眨眼。高子彤低下了头,唇角却轻扬了起来,段秋淮已经着急的道:〃义父,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那都是我找到小彤子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把她们都赶走了,现在我可只有她一个人了!〃
段庆勋不可思议的:〃你休了所有的姨太?淮儿,你变得也太、太……〃他摇摇头,看向高子彤:〃幸好天下只有一个’小彤子’啊!我看,为了咱们独一无二的’小彤子’喝上一杯吧!〃
亲兵立即送上两杯酒,段秋淮取了一杯后低声吩咐:〃换一杯茶来。〃段庆勋注意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子彤不喝酒?我记得好像有一个人也一向以茶代酒的,是谁来着?〃
高子彤拂拂鬓边一络散发,插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不喝酒,西洋酒中我只喝香槟,至于平日小饮,我都选取竹叶青与女儿红。不过我酒量有限,酒品又差,淮哥一向都不许我在外饮酒的。〃
段庆勋顺着她的话题道:〃那么就换香槟,你这杯酒一定要喝,因为这时给你的庆功酒!〃高子彤微微扬眉:〃庆功酒?我有何功劳可庆呢?〃
〃易如翻掌的解决掉北伐军这一件大功非你莫属啊!〃段庆勋颇有深意的道。高子彤摇头笑道:〃义父取笑了,子彤哪有如此大的本事呢,只是偶然说了一句旧话提醒了淮哥,如此而矣。〃
段庆勋大声道:〃这就足够了,你看看这满厅的女人,哪一个能说得出提醒一名督军的旧话?……唉,淮儿真是好福气,找到你这样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当媳妇……来,为我们北平’第一夫人’干杯!〃高子彤只有接过再送上的香槟,向所有向她注目的人致意后一饮而尽,博得一片掌声。
稍后,宴会厅聚成了两个圈子,一个是以段庆勋为首的高级军官们的圈子,一个是他们的太太们的圈子,高子彤则是唯一一位留在段庆勋这一边的夫人,有如万绿丛中一点红般,风光无限!可是,她却是有苦自己知!
这圈子中多数都是至少与高一鸣有过一面之缘的当权人物,她连说一句话、做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要考虑再三,偏偏大家又都将焦点聚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段秋淮亦暗暗着急,说了几句闲话后向高子彤:〃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刚刚喝酒时喝得太急了?〃高子彤会意的转向他,道:〃刚刚还不觉得,现在连我的头也开始痛起来了,我看我是醉了!〃
段秋淮刚欲说话,忽然有人〃咦〃了一声,接着一个坐在高子彤身边的年轻军官兴奋的道:〃你们大家看,段夫人的侧面是不是很像一个人?〃段秋淮、高子彤都一震,已经有人附和道:〃真的,好像!太像了!〃高子彤诧异的抚着自己的脸,问道:〃我像一个人?像谁啊?〃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道:〃高一鸣!〃
高子彤得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不动声色,段秋淮的脸色已经微有发白了,他愠怒的瞪了眼说话的人:〃胡说些什么!〃众人不语了。高子彤心中的弦已崩直得就要断裂了,可是她仍做出不解的神情:〃高一鸣?是那位才去世不久的京戏名伶吗?〃
段秋淮不知她是何意,无法与她搭唱,就口气粗鲁的道:〃死了的人还提他做什么!高一鸣不过是一个戏子,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高子彤脸色立时一沈,段庆勋就道:〃淮儿,怎么这么凶的和小彤子讲话?吓到了她怎么办?〃段秋淮悻悻的道:〃拿一个死人与小彤子比,真不吉利!〃
段庆勋沈吟着道:〃我记得当初他在世时你与他好似还是……至交好友吧?〃段秋淮一愣,看了高子彤一眼才道:〃那都是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