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
院外的血河翻涌的愈发厉害,一个又一个血人扒着石阶哀求,甚至好几个人已经爬上了门槛。暗红色的血手印印在石阶上,浓烈的血腥味飘进院子里,从三人鼻尖钻进胃里翻江倒海,直叫三人面色发白,四肢发软。
天空一分为二,院内的被黑雾掩盖,半点光亮透不过来,暗沉沉的叫人喘不过气,而院外,被血色映红的天空宛如燃烧起来起来一般,红艳一片,叫人心惊。
天空被院门划分成两片,一黑一红,一暗一艳,泾渭分明却又都叫人心生不安。
“呵,你们两个小丫头既然想玩,老夫便陪你们玩一玩。”
阴风四起,院墙上一个接一个血红色的符咒显现,耀武扬威,灰尘化成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带着残影冲向三人。
白玉凝面色暗沉,灵活的十指飞快地在指尖点动,每点一下,便又一个冰蓝色的光点漂浮空中,待第九十九个光点出现时,所有光点齐齐迸裂,无数荧光落下,硬是在土箭即将射到三人时生生撑起了一道蔚蓝色的透明屏障。
土箭射在屏障上,晕开一圈圈水波,深深浅浅的蓝色波纹交汇,竟是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然而这时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谁也没心思看这副美景。
“咦?这招式!没想到你们居然……没想到你们居然有这等招式,这屏障倒是漂亮的很,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了。”那黑雾又笑了起来,笑声尖锐阴冷,直教人浑身发抖,只是笑声里却又仿佛多了什么,“看来我要卖力一点了,若不然,岂不是白费了这么美的法术?”
土箭数量倍增,攻击速度也快了一倍,肉眼所见皆是虚影。攻击变猛,那屏障渐渐承受不住,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
“小姐小心!”
灵儿,李伯迅速将白玉凝保护在中间,双手掐诀,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屏障之中。然而三人耗费全身法力,才堪堪支撑起快要崩溃的屏障。
“怎么,已经到了极限了吗?”
一团黑烟忽然从那黑雾里分离出来,在半空转了几圈后,施施然飘向三人,又在快要碰到屏障时猛然停住。土箭穿过黑烟射到屏障上,又晕开了阵阵波纹。那黑烟渐渐凝成人形,绕着保护罩转了七圈,忽然咦了一声。
“怪哉怪哉,何故邪气入心乱所为?”
那黑烟又转了几圈,嘴中不停念叨着什么,最后抚掌而笑,身子一转又变成了一团黑云往半空飞去,然而才飞到两人高的时候却又停下了。
“没想到这马车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啊,施主怎么把人家姑娘给忘了。几位施主先忙,这位小姑娘,贫道就带走了。”
话音刚落,那马车猛地崩裂,车架碎成百千碎片,还处于昏迷之中的九酒被黑烟卷起,穿过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到了天上。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老娘的猫薄荷!”白玉凝见九酒被抓走,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片血色,整只猫突然进入了疯狂状态,一双干净如水的眸子迅速变成了血红之色,妖气倾泻,甚至带上了一股子邪气。
“施主,善哉,善哉啊!”那黑烟大笑,“邪气外泄,此乃善缘,女施主当心,快放出这邪气,免得坏了因果啊……”
灵儿闻言,眼中闪过惊疑之色,回头看向白玉凝,却见墨绿色的邪气一点点从她眼里流泄出来。
“原来如此!”
灵儿面上一喜,赶紧收了法术,对着虚空就是一拜,“多谢前辈指点!今日恩惠,灵儿必定牢记在心。”
那黑烟大笑,一滚便带着九酒一起融入了空中的黑雾,“妙哉妙哉,此劫乃施主之福,几位施主好好享受,贫道去了……”
空中黑雾忽然翻滚起来,待一切平静之后,却又有一位老妇拄着拐杖,踏虚空而来,周身黑雾环绕,隐去面庞看不清晰,只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意,叫人胆战心惊。
“你这小丫头是个好的,刚刚你好心拉我,我呢也送你一件宝贝。”
灵儿咦了一声,却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街上遇到的那位收棉花的老妇,心中叹道:
“没想到这老人家居然是邪祟,我之前过去时却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怪不得那几处雪堆后来却成了棉花,原来根本就是她用了障眼法。虽然这些邪祟没有伤我们的意思,但是终究还是小心为上。”
那老妇颤巍巍地伸出手,一颗指甲大小的海蓝色半透明珠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老妇手心。那珠子黯淡得像是被尘土埋葬了百年,不带半点波动,甚至有一丝被遗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