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娘的话,子歌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如一汪清泉一般从黯淡的眸子里涌了出来。
怎么会不行了呢,到底是谁伤了娘亲?以前……不都好好的么……
“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她的声音哽咽,不行,娘亲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娘……娘,你快放开我,我这就去请大夫……镇子……上的大夫医术很高的……他们……他们一定会救治好娘的……”
她想要从娘的手中挣开,却又怕自己不小心给娘造成更大的伤害,着急得不行,眼泪流得更凶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芸娘心更疼了,虽然不是亲生的闺女,可是从小养到大,这份母女情,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况且,她还是……她不该遭这份罪的……
“歌儿……你……你听娘说……”
一句话,似乎已经花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眼睛微微地闭上。
听到娘的声音,子歌的哭声停了下来,耳朵凑近她的嘴边,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娘,你方才说什么?”
芸娘的气息微弱,她缓了口气,才继续开口,
“歌儿,柜子……柜子上的箱子里面,有……一个木……木匣子……”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的脸『色』已经没了血『色』,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是硬撑着一口气罢了,
“还有一个素『色』包裹……你去把它们拿过来,娘……有话跟你说……”
她拉着子歌的手,指了指箱子所在的方向。
子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根据娘所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芸娘闭上了眼睛,一边养神一边思考,一会儿,该如何跟歌儿说这件事……
“娘,是它们吗?”意识有些涣散之际,子歌终于把她要的东西找到拿了过来,喊了她一声,她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看着子歌手上那个精巧的红木盒子,芸娘的眼睛湿润了,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巧却又有些年代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金钥匙,放到了子歌的手里,
“正是……这是钥匙,你把它打开……娘……有话跟你说。”
芸娘的眼中闪烁着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子歌手里的盒子,仿佛是盯着一件至圣的物件,又仿佛是心里的信仰。
“吧嗒……”,锁被打开,子歌的手向盒子里『摸』了过去,却只『摸』到了一块质地极好的绸布,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她疑『惑』的拧了拧眉,
“娘,你是要给我看着块绸布吗?”
芸娘猛然抬头,怎么会是绸布!她不知道自己突然哪儿来的力气,将盒子从子歌的怀里夺了过来……
然而,确实如子歌所说,里面除了一块金黄『色』的锦帛,别无他物……
芸娘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心中又悲又愤,从牙间擦出了一个几乎被母女俩忘却的名字,“赵有德!”
子歌一愣,娘,为什么突然提起继父的名字?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手就被芸娘抓住了……
“歌儿,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芸娘的泪如泉涌,口中有大量的鲜血涌出,她紧紧地抓着子歌的手,在意识完全涣散之前,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喊,
“去……京城……去京城……去找……”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就这样睁着,在这世上,还有她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