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难受得紧,“世子爷为显城百姓而忙,是百姓之福,下官怎敢打扰。”
子昱坐直了身子,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入正题,“不知黄大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是这样的,下官知道犬子做下那等错事,罪该万死,可是,自从犬子被关进去,内子一直都是以泪洗面,下官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恳请世子爷,允许内子见犬子一面,了却她的心事。”
说着,还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余光却一直都在关注着子昱的反应。
“黄大人,你是显城知府,黄夫人想去探监,这是你职业范围内的,经过你的变可,你不必连这事都请示我。”
他的面色突然一冷,“灾情的事情,已经够我忙了,还要管你们自己的事,朝廷可没给我发俸禄。”
言外之意就是,朝廷给你发俸禄是干什么的,连这种事都来问我!
黄知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想要反驳,却发现,人家确实没说要插手显城的内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打扰世子殿下,下官知罪。”说着弯腰赔罪,“下官先行告辞。”
说着,夹着尾巴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被子,男人一侧的唇角微扬,就这点胆识,还想要自己的命,还真是勇气可嘉。
看看外面的太阳,快落山了,是该回去陪歌儿用晚饭了。
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神清气爽地去找子歌。
得到允许,刘氏连夜去了显城大牢,跟着狱卒一路往里走。
越往里走,她的眉头皱得越深,环境这么恶劣,儿子怎么受得了啊。
当看到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儿子时,她差点没晕了过去。
这个跟乞丐一般的人,真的是自己才儿吗?
“才儿?”
她声音颤抖地开口。
靠在墙壁上的男子听到声音,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是没有多大反应。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我儿子。”
刘氏的情绪有些失控,抓住狱卒的领子开口。
“黄夫人,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狱卒连忙安慰,“小的真没有骗您,里面的人,真的是黄少爷,钦差大人说了,黄少爷是知府公子,让小的好好照顾,所以您看,少爷一个人住一间牢房……”
“胡说八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氏打断,“我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叫照顾,那人怎么会这么好心,说,是不是他指使你们欺负我儿子的?”
激烈的争吵声,靠在墙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牢门外争吵的人,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只看到大致的轮廓,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听到娘的声音了?
想到这儿,他的嘴脸露出一丝苦笑,他们怕是已经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儿子了吧,进来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一次也没来看自己。
浑浊的双眼里透出怨恨。
听到动静,刘氏停止了骂声,看向了牢房,原来瘫躺的人坐直了身子,凌乱的头发被拨到了一边,露出了又青又肿的脸,是才儿,是她儿子。
“才儿!”
她声音颤抖地开口,整个人都趴在了牢门上,“开门,快开门,我要进去。”
狱卒面露为难,“夫人,这不合规矩。”
“我不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我只想去看我儿子!”
狱卒有些害怕,可依旧没有退让,“黄夫人,这个真的不合规矩,少爷是死囚,您……”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刘氏面目狰狞,“我是知府夫人,整个显城都是我家老爷说了算,你们今天若是不让我进去,这狱卒你们也不用做了。”
两个狱卒的脸一白,他们还靠这点钱养家糊口呢,相视一眼,做了妥协。
在刘氏怨毒的目光下,颤巍巍地打开了牢门。
黄有才终于认出了母亲,人有些激动地扑到她的脚下,“娘,您来了,您终于来了!”
眼泪唰唰落下,看着又脏又乱的儿子,刘氏心酸得不行,摸着他的脸心疼地开口,“儿啊,你受苦了。”
“娘,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刘氏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儿啊,你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她的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