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捧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心中喜悦。
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歌儿,我替你报仇了,殷离被俘,择日便会押解进京,由陛下亲自处置,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会却蹲在床边,絮絮叨叨,将这半月的事情一一说与她听。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笑着说,夫君好厉害,可是现在,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躺着,一点回应也没有。
凉亭中,子昱和殇离对坐,他干裂的唇瓣张了张,“先生,您医术卓绝,依您看,歌儿她,几成把握能醒过来?”
从暗影口中得知子歌现如今的情况,他的心痛得厉害,但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殇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夫也说不准,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也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老夫还有事,先行告辞。”
言罢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子昱一人在凉亭中,看着远山,视野渐渐模糊。
一辈子……先生也说了,也许几年,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想到这里,他的眼里重新聚起神采。
儿子快满月了,除了刚生下来那日瞥了一眼,再未见过,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大步往后院走去。
子昱振作起来后,先去看了儿子,然后叫了暗影和萧铭过来,将回京的事宜安排妥当,然后去了子歌的房间。
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容颜,他轻声开口,“歌儿,我们的儿子很可爱,像你,也像我,小孩子长起来很快的,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否则,你就会错过他的成长了。”
“过两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前些日子不还念叨后街刘婶子做的小笼包么,回去就能吃了。”
“虞桢来信了,说少夫人又有了,还说闹闹得知姨姨生了小弟弟,嚷着要看小弟弟呢。”
……
“歌儿,快些醒来吧,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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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暮春时节,满树繁花吐蕊飘香,那四溢的清香,令人陶醉。
墨子昱立在亭中,望着不远处的莲池,接天莲叶无穷碧,他的目光却十分地空洞,良久,他转过身来,看着躺椅中的女子,空洞的眼神变得温柔,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除了柔情,还有几分无奈与痛苦。
躺椅中的女子,正是昏迷了整整三年的子歌。
在躺椅边蹲下来,看着双眸紧闭,面色泛着不正常白的人儿,他的心阵阵疼痛。
歌儿,三年了,你怎么还睡呢?
“小少爷,你慢点跑,奴婢快跟不上了。”
是半夏的声音。
三年前,回京后子昱便做主,为萧铭和半夏举办了婚礼,一来是为冲喜,二来,这本就是子歌的心愿。
萧铭是子昱的贴身护卫,半夏也不想离开尚且昏迷的主子,更何况小主子刚出生不久,又没有母亲在旁照料,她更是不放心离开,故两人成婚后,并未离开王府,而是直接在王府住了下来。萧铭依旧在子昱跟前当差,半夏则留在小主子的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爹爹,爹爹……”
小奶娃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从台阶爬上来,献宝似地将手里的小东西举过头顶,奶声奶气地开口,“爹爹,你看这是什么?”
半夏也跟了上来,看到立在凉亭中的男人,屈膝行了一礼,“王爷。”
一年前,老定北王向圣上递了一纸折子,将王位传给了世子爷,然后去别苑养老(逍遥)了。
子昱点点头,目光落在儿子手上,他的手里,是只毛色绚丽的小鹦鹉,被他的小爪子捏得喘不过气来,这会正翻白眼呢。
“……”
子昱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再不松手,它就要被你捏死了。”
听到爹爹的话,小景渊没了献宝的心思,连忙将抬起的手放下来,查看手里花花的现状,还真是……他连忙松了手。
小鹦鹉还不会飞,挣脱他的魔掌后,在空中扑棱了几下,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来了?”
他冷声询问,对待儿子,他一直很严厉。
小景渊连忙低下头,两只小手搓啊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听说爹爹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