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一腔侠肝义胆,宋君君惹了“祸事”,自知“亏欠”了太子,于是,第二天,她天不亮就顶着腊月的严寒爬起来洗漱梳妆,一点儿都不敢赖床。 这是太子昨夜给她支的招儿,要她今早入宫陪在太皇太后身边。这样,也许太后不满的怒火就烧不着她了。太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驳了自己婆婆的面子去罚宋君君吧?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文鑫强忍着呵欠,轻叩宋君君的房门。 宋君君将太皇太后赐给她的鲤鱼佩系在腰间,应道: “就来。” 房门一打开,腊月雪地上的寒风顿时扑面而来,吹得宋君君眼睛发冷又发干。 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袍子,带着同样穿得鼓鼓囊囊的文鑫便出发了。 一路上,宋君君心里却惴惴不安。 太皇太后是喜欢她,可是万一太皇太后也觉得她做的事情离谱呢?那她这么贸然跑过去,摆明了就是想寻求庇佑,这不是在算计太皇太后吗?那人家能愿意吗? 天将亮时,又飘起了雪花。 宋君君思前想后,既不敢就这么打道回府,也不敢坦然前去拜见太皇太后。就这么纠结着,忽地马车一顿——入宫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犹豫了。 “罢了,纠结什么?去就去吧!”宋君君一咬牙,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绷紧了身子向太皇太后住的长乐宫而去。 一路上,宋君君遇见了许多宫人。他们虽不敢当着宋君君的面议论些什么,但待宋君君走远些后,也都在悄悄说着她昨日的荒唐事。 宋君君料得不错。鸳鸯堂人多口杂,事情很快便会传出去。但她却因何阿宝的一番话,少算了一个人——何巧巧。 宋家这个太子妃若是“倒台”了,对何家百利无一害。太子妃的人选,只会从京城的官宦家庭之中选择。而何贵妃中意的何阿宝已经厌弃了世俗出家了。这时若再选太子妃,何家的人选,不就只剩下她何巧巧了吗? 宋君君还不知道的是,有何巧巧的推波助澜,坊间的传闻,早已经从一开始的“宋家小姐为了青楼女子与嫖客大打出手”,传成“东宫未来太子妃与青楼女子磨镜”了。更有甚者,直接把太子也给造谣了,说是太子与宋君君同去青楼,与青楼女子共戏,后来才和嫖客大打出手的。 一日一夜之间,编排宋君君只爱女子、嫁给太子只是为着东宫侍女的话本子都出来了。 皇宫并非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民间的传闻,离谱成宋君君这样的,早就如冬日寒风一般,填补了皇宫的每一处角落。 太皇太后虽不理后宫事,但后宫的风吹草动,她如何能不知? 这一天,她也早早地起床。因为,她知道,自己那宝贝重孙儿,一定会叫宋君君来寻她。 而再过一会儿,太后便会着手处理后宫的这些流言蜚语,顺带着,一定也会找宋君君的麻烦。 “到了吗?”太皇太后半闭着眼,坐在窗边,烤着暖炉,喝着前几日秋明细心收集的梅花雪煮的茶。 立在太皇太后身边的秋明听了吩咐,答道: “已经派宫人前去宫门口接应了。太皇太后您再稍等等,宋小姐马上便会到。” 话音刚落,听得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宋君君的步子很轻,宫人的脚步利落,松软的积雪很厚,让这混乱的声音也变得宁谧起来。 太皇太后浮起一抹笑容。梁君复这个孩子啊,打小就招她喜欢,从不让她失望。 “去,给我们君君也泡上一杯茶来。”太皇太后侧身,又吩咐道,“欸,记得添些温水,放些蜂蜜。君君不爱喝苦涩的茶。” 宋君君施施然进了正殿,见了太皇太后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有一丝的诧异,但也赶忙上前行礼。 太皇太后还是老样子,笑呵呵的,摆摆手让她起身,还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这样大的“丑闻”,难道后宫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不应该啊。 宋君君来的路上,明明看到宫人们窃窃私语了,只是她一走近、一回头,那些人就因着她的身份又变得恭谨顺从了。 太皇太后微笑着,看宋君君如坐针毡般,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君君,别慌。” 宋君君吃了一惊,停下揪着衣角的手,抬头望着太皇太后。 她还是那般的和蔼可亲。 太皇太后也不直接戳破,但却说: “谁年轻时不干几件荒唐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咱们君君啊,别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和太奶奶一起看看雪景吧。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太皇太后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而还笑盈盈地要宋君君且等等,昨夜她让宫人掐着时辰,在丑时发了上好的银耳,晨间要给宋君君煮梅花银耳羹喝呢。 “丑时?”宋君君疑惑。莫非太皇太后一早知道她要来? 太皇太后并不答她,反而继续笑道: “君复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我……”宋君君想说,她这次,确实是犯了大错儿,按照大齐的礼法,怎么算、怎么罚,她都找不到错处。毕竟,封建王朝,妓院的合法的存在,而太子妃去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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