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便来到了中国,并且在圣保罗教堂中做起了小会吏。”
“来到南京之后,我被这座城市繁华与落后并存的状态深深地吸引了。您不要取笑,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我很喜欢花朵,香水,美食,新衣服和漂亮的同龄人,而这是教堂给不了的。”
说到这里,麦修斯尴尬地停住了,撒加释然地笑笑:“哪个孩子不是爱吃爱玩呢?”
麦修斯也松了口气,继续说:“来到南京三个月之后,有一次,我从教堂中偷偷地溜出来,想要去街上买些甜点。就在那时候我认识了安迪。我还记得,那是个霞光满天的傍晚。”
“安迪?”艾俄罗斯蹙眉道。
“是的,一个漂亮的中国男孩。是个衣着褴褛的卖报童,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和眼角上挑的黑眼睛,肤『色』是典型的,属于黄种人的麦黄『色』,很漂亮。我买了一份报纸,并且一直凝视着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于是我便又多买了一份报纸,并且对他说,一旦有新的报纸就卖给我,我会时常照顾他的生意。”
麦修斯伯爵说着,在冷硬的脸庞上也现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很快就熟悉了,我仅仅比他年长三五岁,少年之间总会有一种摆脱种族之间的隔膜的东西存在。在熟悉之后,我们互相交换了名字,其实他的名字叫做‘ago’,我叫他安迪。他的母亲----一个住在贫民区的好心『妇』人---也并没有反对我叫他安迪。”
“你确定他真的叫做‘ago’?”凝香听到了麦修斯伯爵的故事,兴致勃勃地『插』嘴道:“也许他叫’二狗‘呢。”
“闭嘴,凝香,就算他叫‘二狗‘,在伯爵先生这里,也是’ago’。”撒加训斥道。
于是凝香吐了吐舌头。
麦修斯笑笑,说:“安迪称呼我为‘maygege’,我知道这是中国人对于稍微年长于自己的男人的一种称呼,因此我也就接收了这个奇怪的称谓。他说他的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原本可以维持的家境顿时变得颓靡起来,母亲只能给人做仆人,洗衣服补贴家用,他也不得不放弃名叫’私塾‘的私人学校的学业,去卖报赚钱。对于这个身世不幸的美少年,我产生了一种妄想:我想要照顾他,用我一生的时间。”
“安迪却不想要进教堂当修士,对于他来说,教堂的生活和他格格不入,过于沉闷。我只好尽我所能地帮助他,我所认识的中国字也不太多,因此我便努力地学习中国文字,又将这些文字告诉他。安迪在成年之后,我也正式成为了一名牧师,托马斯便拜托了几位当时在南京有头面的官员,让安迪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足以维持生活了。”
“在我见到他六年之后的一个夏夜,安迪急躁地拿着一份报纸找到了我。原来战争已然开始。安迪父亲的家乡已经生灵涂炭,安迪便去从军。之后,他随部队开拔到了前线。而我留下来,照顾他的母亲。”
“那是一场以惨烈这个词都难以形容的战争,人类之间的残杀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安迪音讯全无,我们,连同安迪的母亲,安迪的邻居躲避在教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