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不等冬青去开门,急急的往府门而去。
云华刚走到府门口,那府门便嘭的一声被撞开,『露』出一个双目血红、一身盔甲灰尘扑扑的男子。
看见那一身狼狈、盔甲上还带着凝固的血的男子,云华瞬间僵住了,只觉得喉咙涩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了,“大表哥。”
一句大表哥喊出口,云华的眼泪也不要命的往下掉。
眼泪落下泛起一片水雾遮挡住了云华的视线,泪眼朦胧中,那狼狈不堪的男子一个大步上前,伸出手大力的抱住了云华,却是一言不发。
“大表哥,娘没了,外祖父外祖母没了,舅舅也没了。”云华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说,“我不孝,我连为他们收回尸首安葬都没做到……”
云华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了,此生不会再落泪了。可是在看见亲人的一瞬间,她还是没有用的哭了出来。
四年前的那一场恶梦云华从没有忘过,每当午夜惊醒,云华的心总是堵得厉害。
四年的压抑一点点的堆积,直到现在,见到姜麒的这一刻,洪水终于决堤而出。
姜麒虽然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但他从小懂事,又是云华的大表哥。云华在右相府没有体会到多少亲情,在将军府却是倍受宠爱。姜麒就像是云华的亲哥哥一样,有什么事情云华或许不会同她娘亲说,却是会同姜麒诉说。
而现在,见到姜麒,云华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漂泊惶恐四年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不然祖父祖母他们会心疼的。”姜麒的眼眶也是红得厉害,但还是轻轻的拍着云华的后背安慰着。
云华闻言心更是堵得厉害,是啊,外祖父外祖母最是疼她了,是决计不会让她哭的。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四年了。
四年了,她连他们的尸骸都没有见到。四年了,那些谋害他们的凶手依旧活得滋润。
姜麒松开禁锢云华身体的手,仔仔细细的查看着云华,生怕她有什么损伤。
云华已经不再落泪了,只是眼眶红得吓人。瞧着姜麒一脸疲惫之态,却依旧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自己,云华伸手拉住了姜麒,“大表哥,我没事,这四年,我很好,倒是你们……”
云华不用想也知道姜麒他们这四年过得会有多苦,如今亲眼看见姜麒更是证实了猜测。
姜麒也不过二十三岁,微微一挑眉就能在他额头看见深深的皱纹,足以可见他这四年过得有多么不开心。
原本白皙俊美的脸在军营的风吹日晒下变成了黝黑,棱角锋利得几乎要割开人的心脏。最糟糕的是,他的左眼到左耳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哪怕现在伤口已经弥合,却依旧能瞧出当初伤得有多深。
握着云华的一双手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再难看出原本的模样。
“哥,表妹!”一道沉重的声音从外传来,云华和姜麒齐齐回头,便看见姜麟和云绝又惊又喜的站在被撞烂的大门前。
瞧着姜麟身旁站立着的白『色』身影,云华动了动唇,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哪怕已经拜入无极宗修炼,却依旧只能在轮椅上度日。
而现在,云华看见她那被预言活不过长久的弟弟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是离开了轮椅站在她的面前。
若是娘亲看见定然会兴奋得不得了吧,她生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从小体弱的儿子了。
只是,娘亲再也看不见了。
“姐。”云绝率先向云华打招呼,依旧是笑得如最初般如沐春风,这四年的苦难非但没有压垮他,反而让他迅速的成长了。
云华猛的扑到了云绝的怀里,云绝慌忙伸手接住身形有些不稳的云华。
云华仔仔细细的瞧着她的这个弟弟,他们是龙凤胎,世人都说是她抢了云绝的生机,云绝才会从小体弱。
而现在,这个从小跟在她身后的弟弟,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和他齐平。
就像当初云绝向云华讨好撒娇那般,云华扑在云绝怀里,用头蹭着云绝的胸膛,就仿佛两人之间的位置倒换了过来,云华成了妹妹,云绝成了哥哥。
被忽略的姜麟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故作吃味的说到,“表妹,同样是四年不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也是你的表哥啊!”
听见姜麟这么说,萦绕在几人身旁的悲伤之感悄无声息的褪去,余下的只有重逢的喜悦。
云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