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说道,“这不干你事。你马上去做一件事。”饶士铨恭敬地答道,“请陛下吩咐。”刘义豫说道,“让兵士撤掉对陆府的包围,立刻撤掉。还要下令,防止闲杂人等闯进陆府肆意滋扰。违者严惩不贷。柴朗这狗头这次念在有旧功,暂且不予追究,再有下次,拿他的狗头下酒!”
饶士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上次自己进谏以后,刘义豫明明已经对陆望起了戒心,并不愿意马上接受陆望的归降。就算赤月加以暗示,他也没有松口。可见自己的劝说还是对刘义豫产生了影响力的。怎么一夜之间,陆望就成了刘义豫的香饽饽了?
这对自己,是个危险的信号。难道此事与柴朗有关?自己得好好打探才行。
见饶士铨正在沉思,没有答话,刘义豫竖起眉毛,问道,“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饶士铨连忙说道,“微臣不敢。陛下的口谕,微臣马上去办。”
打发饶士铨出了寝宫,刘义豫手里拿着这封遗书,陷入了沉思。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久远的往事,脸上的肌肉还在微微抽动。良久,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倒在榻上,双手无力地垂在榻旁,那封遗书也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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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宽看着府门外陆续撤走的守卫,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对陆望说道,“果然他们撤走了。看来鱼上钩了。”陆宽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容,说道,“死尚书算计了活魏王。父亲还是留了一手啊。”
正在说话间,一队士兵抬着几头肥猪,拎着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在柴朗身后,走进了陆府。柴朗未说话先闻笑声,拱着手,大步向陆望走来,脸上灿烂地像朵菊花。
“哎呀,世子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世子,真恨不得把我这眼珠子给抠出来!”柴朗一边弯着腰,殷勤赔罪,一边打躬作揖,模样滑稽极了。陆望见他如此不堪,也不与他计较,淡淡地说道,“也是一场误会。不用过于放在心上了。”
柴朗拍着胸口,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也多亏是世子这副胸怀,真真让人敬佩不已。我真是惭愧啊,多活几十年,只不过多吃了一点盐,气度胸襟却与世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陆宽冷冷地说道,“知道就好!我们这陆府也不是菜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柴朗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对陆宽说道,“陆管家说的在理,是我冒昧得罪了,也是受了小人的蒙蔽,进了谗言诬告府上,连我也受了拖累,被陛下好一顿责罚啊!”
看来刘义豫对那封遗书还是上心了。父亲留下来的秘密武器威力不小。陆望暗暗心惊,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那封遗书到底玄机何在。不过,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这块敲门砖的作用不小。
柴朗见陆望虎着脸不说话,连忙说道,“我这次带了点小小礼物,来给府上赔罪,不成敬意,还请世子海涵,收下这点薄礼。”陆望扫了一眼那几头戴着大红花的肥猪,光溜溜地躺在竹竿上,还有几盒雕花的食盒,也扎着红色的绸带。
来的兵士自觉地退了出去,柴朗走近陆望,轻声说道,“请世子近前一观。”说着,引着陆望来到食盒前。他亲手揭开食盒,露出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卤猪脚,红灿灿的油皮令人食欲大动。柴朗意味深长地一笑,轻轻拿起那碟卤猪脚,推开隔板,露出第二层食盒。
那里面赫然是金灿灿的元宝,闪着刺眼的金光,静静地躺在食盒里。柴朗又盖上隔板,重新放上那碟卤猪脚,谄媚地向陆望拱拱手,说道,“请世子笑纳。”
一个捕盗官居然拿得出如此之多的财物来进献,可想而知搜刮了多少油水。这样的人如果登上高位,又有多少地皮要被刮去。陆望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对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禄蠹更是鄙夷和厌恶。
可是他只有压住自己的愤恨,与他虚与委蛇。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朝廷中争取权力,就要把自己涂黑,以免被人侧目。何况,就算自己拒收,也不过是便宜了这个酷吏罢了。
陆望冷淡地点点头,示意陆宽收起来,说道,“如此便罢了。不送了。”便径自回到后堂。陆宽收下礼物,送走了柴朗,看着那几头大肥猪苦笑,说道,“少爷吃的清淡,倒是那位关若飞少爷爱吃猪肘子,可惜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