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他要喷出毒液了。他笑着向饶士诠道谢,把饶士诠也大大地吹捧了一番。
刘义豫看着这两位互相夸赞,心里知道他们内里是一派刀光剑影。这也是他所期望的。赤月也看出了陆望与饶士诠的面和心不和,心里也感到高兴。
毕竟,饶士诠是刘义豫心腹,靠刘义豫起家,要把饶士诠变成“自己人”,难度比较大。就是饶士诠真的投靠,赤月也不敢完全相信他。而陆望,就要可靠地多。毕竟,弑父投靠,要揭发了西蜀刘义豫的密使,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与饶士诠斗得激烈,那倒向赤月,不也是合情合理的选择吗?想到这里,赤月嘴边浮现出一丝微笑。
在刘义豫和赤月退朝后,众大臣纷纷涌上来恭贺陆望。陆望微笑着回应。李琉璃身为次辅,笑呵呵地对陆望说道,“陆大人,我早就说过你非池中之物啊,如今果然应验了。可喜可贺啊!”
陆望不由得感到好笑。这老儿果然是个琉璃蛋,滑不溜手。李念真的性情倒并不像他。不过,将来要在内阁中共事,李琉璃还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他不是刘义豫的铁杆嫡系,在朝中老臣中很有影响力。看来,自己将来还是可以在李琉璃身上下功夫。
而首辅饶士诠的表情就比较精彩了。他面上维持着一个微笑的表情,眼睛却是冷冷地放着寒光,眼珠子转也不转,直勾勾地盯着陆望。他的儿子饶弥午就直接多了。他仰着头,斜着眼瞪着陆望,冷冷地看着向陆望道贺的人群。陆望感觉到了他们父子深深的敌意,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谈笑风生,与众人周旋。
饶士诠见陆望一脸自信,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陆大人,爬的太快,小心跌得重啊。”陆望听出了这警告与挑衅的意味,心知饶士诠见刘义豫不在,便把脸上的画皮拉了下来。
饶士诠也不在乎这么公开地向陆望挑衅,他知道,他与陆望永远元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不是同一条战壕的人。既然一开始就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吧。向陆望亮出他的牙齿,警告他不要靠近自己的领地。
这种威胁对陆望毫无用处。他是越斗越勇的人,对手亮出刀锋只会激起他的斗志。他平静地对饶士铨说道,“饶大人,我只知看陛下的眼色行事,并不知什么爬不爬的道理。你我同在内阁,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更别想着爬高踩低。您说对吗?”
饶士诠只好呵呵干笑两声,说道,“陆大人这番高论,妙得很。”众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子,听出了这里头的火药味,在形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并没有人想公开得罪内阁首辅和次辅。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众大臣,一时竟沉寂下来。
在这尴尬的沉默中,工部尚书刘义恒出来打了圆场,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众位大人也请早回吧。呵呵!”于是,众人纷纷告辞,三三两两出了大殿。
刑部尚书柴朗和户部尚书梅乾这两位当朝新贵,一前一后赶上陆望,纷纷低声对陆望说道,“陆大人,卑职改日将前来拜望大人。”陆望点头,他们便喜滋滋地离去了。
经过陆望身旁的护国将军上官无妄见他们二人如此丑态,冷冷地哼了一声,加快脚步,扬长而去。陆望倒对他多了一份好感。看来,虽然上官无妄激于丧子之痛,投降刘义豫,并且与狄人一起攻城,但是也未必是一个贪权好利之辈,也许还良知未泯。
他是否能拉入我们的阵营一用呢?陆望默默地思索这个问题,心里想道,这要万分谨慎,急不来,还得从长计议。否则,一旦操之过急,不但策反不成,还会前功尽弃。
走出大殿,陆望远远望见礼部尚书宗立文正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前走着。而与一群大臣说说笑笑的李念真,也从自己身边经过,有意无意地瞟了自己一眼。
陆望在心里默默地对宗立文和李念真说道,战友们,我们暂时还不能并肩走在阳光下。但是我知道,有你们和我一起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