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家门口,给一个叫寄奴的小孩起过名字。那个陆望亲自起的名字,就叫贺-怀-远!
朝云侧着身子让开道路,马车冲了出去。朝云在背后大喊道,“你是不是沧州来的,以前叫贺寄奴?”远远地传来贺怀远的声音,“是啊,我就是寄奴!”
原来是他!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朝云起先见这马车从古玩店的后院驶出,便存了个心思,要试探下这人。因此故意站在墙边挡路,逼停马车,看看是何人驾车,要运些什么。她知道这个非常时候,西蜀来的人肯定不愿意多惹事,宁可息事宁人。她耍了一手无赖,诓出了车夫的名字,却意外地发现,这个车夫是陆望童年的故人!
贺怀远还和陆望有联系吗?据她所知,陆望在被陆显逼走离开京城之前,再也没有和贺怀远接触过。至于后来,陆望在青旻山,以及回到京城至今,她就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了。她的心有点乱。只要一涉及到陆望,她总是要花费很大力气,让自己的脑袋摒除那些情绪,才能正常思考。
甩甩头,看看头上的日影,朝云觉得还是抓紧时间进店里看看。她伸手摸了摸怀里准备好的物件,便昂着头走进了店里。
店里的柜台上摆着一些古玩器。朝云知道,这些都是样子货,真正的好东西不会摆在这里。虽然她不是来买东西的,但是也得装出一副十分老道的样子。
她敲了敲柜台面,一个正在瞌睡的伙计抬起昏沉的眼皮,瞄了他一眼,眼睛又耷拉了下来,歪着头,往一边睡去。朝云说道,“你这伙计也太偷懒了。只一味看客人穿的衣裳好坏,连点看的过眼的好东西也不肯摆出来。你这柜台上,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完全是花把势。”
那伙计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你自便吧。我们这店里的东西,不是穿你这种衣裳的人能看的。”朝云反问道,“哦?我不能看,那我有的东西,你要不要看呢?”伙计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要卖你的旧袍子吧?出门右转,那儿有一间当铺。”
朝云不怒反笑,说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要和他说话。”伙计这才抬起头,斜着眼看她,说道,“我们掌柜的是你想见就见的吗?”朝云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见到他?”那伙计把头偏向一边,另一只手却伸出柜台来,手掌摊开着,放在朝云的眼皮子底下。
这意思,明显是要钱。朝云知道有些店里的伙计,见生意清淡,便想方设法地弄钱。只是,没想到,连要见个人,也敢明目张胆地要钱了。心里想想,还是大事要紧。于是从袖中掏出两个大钱,扔在伙计的掌心里。
这伙计头也不回,用手掌掂量掂量了钱的分量,便懒洋洋地从柜台后站起来,说道,“话可说在前头。我只帮你去通报,掌柜愿不愿意见你,那可要看你的运气。”朝云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只告诉掌柜,我是西蜀来的。”伙计的眼皮跳了跳,便收起钱,期期艾艾地往后院去了。
过了一盏茶时分,那伙计才慢吞吞地出来。他一脸爱理不理地坐在柜台后,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掌柜说了,不见。总共也没两个钱,还让我挨了一顿说。说什么,这个时候还跟这些西蜀来的人接触,应该趁早赶出去。”
朝云问道,“他真的说不见吗?”伙计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不快走!等我动手赶你吗?”朝云的心里在飞快地转着。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情报是不会有误的。朝云亲耳听见当时房间内的秘议,古玩店就是接头点。
会不会是因为刺客已经到了一段时间,而助手现在还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呢?想到这个可能性,朝云不禁又在心里怨恨起达勒这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将军府中。这样下去,可会误了大事!该死的达勒!
忽然,朝云脑中灵光一闪,对那伙计说道,“你再帮我通报下。”伙计头也不抬,说道,“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朝云从袖中摸出五个大钱,排在柜台面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伙计的眼睛就直了,连忙把钱一扫而光,收进自己的怀中。
朝云说道,“这回,你对掌柜的说,我是贺怀远的朋友。”伙计答应着,便往后院去了。不一会儿,他便跑着出来了。这次,他不仅一脸恭敬,还从怀里拿出之前收的七个大钱,双手递还给朝云,笑着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掌柜的请您进去呢。我不知好歹,这几个钱,奉还您啊。”
看来有戏!朝云脸上不动声色,把那几个钱甩还给那伙计,说道,“不相干!这是我送给你喝茶的钱。带我进去吧。”伙计点头哈腰地带着朝云走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