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山送信,见到了玄空子。玄空子师父为了还他这个情分,答应收我为徒。”
贺怀远闷闷地问道,“既然大国师要收你为徒,是件好事。陆尚书为什么要把你从府中赶走,还说永远不准回京呢?那件事当年是很轰动,大家都为你感到惋惜,却并不知道你是去拜玄空子为师了。”
陆望说道,“为了让大家相信我们父子不是一路人。他是刘义谦心腹,我必须与他切割,将来才有可能在刘义豫的朝廷里站稳脚跟。所以,他把我赶走,还放话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不准回京。”
朝云痴痴地说道,“十年后,你又回来了。”陆望说道,“其实是父亲写信给玄空子,让我回来的。我那时已经不太留恋红尘了,不愿意回来。师父告诉我欠我父亲一个情分,现在我必须回去。”
贺怀远说道,“很多人都以为,你回京都是因为陆尚书年纪大了,又膝下无子。你看准了这点,所以私自回京,想抢夺这世子的名分。”
陆宽叹道,“这也是老爷放出的风啊。他的用意,是让外人以为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为以后埋下伏笔。所以在寿宴上,老爷还打了少爷一巴掌。连少爷自己心里,也是误会重重呢。谁能体谅老爷的苦。”
“确实,心里最苦的就是我爹。”陆望说道,“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刘义豫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后来,他甚至让人四处拉拢。父亲觉得,时候也到了。”
朝云问道,“什么时候?”陆望说道,“摊牌的时候。李琉璃来府里拉拢父亲,他没有接受。夜里,他把我带到家庙。在母亲的牌位前,他告诉了全部计划。他说,我这柄利剑已经淬炼了很久,现在,是出鞘的时候了。”
贺怀远沉思道,“这个计划是与二皇子有关吗?”陆望点头,说道,“他是中心。父亲要我投靠刘义豫,潜伏在他的朝廷里,为二皇子工作,直到他执掌天下的那天。他相信,二皇子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实现他清平天下的理想。”
贺怀远和朝云同时惊声叫了出来。他们愣住了,看着陆望。贺怀远嘴唇发抖,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陆望说道,“父亲的决定,是让自己成为利剑出鞘的第一个祭品。”
他闭上眼睛,嘴唇轻轻颤抖着,说道,“他自杀了,让我把他的遗体,作为投名状,献给刘义豫和赤月。这样,我被他们接纳,进入了朝廷。”
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陆宽听到此处,又想起了大火熊熊燃烧的那个夜晚,老爷决绝地倒在了地上。他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坐在椅子上默默抽泣。朝云心疼地看着陆望,默然无语。而贺怀远则张着嘴巴,眼神空洞地看着陆望。
陆望继续说道,“刘义豫还是对我不太放心,给我授了个有名无实的大学士。而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只有权力,才能让我这柄剑发挥作用,对得起父亲作出的牺牲。他派人假扮成刘义豫的密使试探我,我没有上当,还揭发了所谓的密使。这样,我就成为了刘义豫的新贵。”
朝云说道,“原来所谓的金殿救驾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贺怀远问道,“那为什么,二殿下要派我们来刺杀你?可见,你所说的都是谎话。”
陆望问道,“你们两人已经落到我手里。要杀要剐都是我说了算。我为什么要骗你们?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反而会给我带来巨大的风险。”
陆宽也说道,“我一直陪在少爷身边。朝云,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就是让我粉身碎骨,也不会违背老爷的嘱托。陪着少爷,完成他的使命,就是老爷最后的嘱咐。”
朝云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宽叔。我也相信陆望。只是这一点我确实不明白,既然陆望在为二皇子做事,而且冒了这么巨大的风险,为什么他反而要派人要刺杀他呢?就算刘义谦要刺杀陆望,二皇子拦不了,但是起码他可以安排刺客故意失手,而不是这样让我们全力完成任务。”
这正是贺怀远心中最大的疑团。忽然,他触手处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怀中的那个小瓷瓶!他想起了二皇子临行前的交待。
这时,陆望的声音响了起来,“怀远,我想二皇子一定给你有特别的交待,让你在落到我手上的时候的特别处置。可能是一封密封的诏书或纸条,也可能,只是几句话。你可以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