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头上绑着孝带,面如寒霜站在大堂外。她脸上还带着泪痕,朝堂上会审的官员喊道,“民女是左翼禁军中郎将杨威之妻,曹红。”
她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高高举过头顶,直视着上官无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上官无妄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曹红是内卫,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她现在突然在大堂之上,必定是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饶士诠倒是显得和颜悦色。曹红作为苦主,是被杀的杨威的妻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偏向着上官无妄。他似乎很有自信,知道曹红的到来,会为上官无妄的定罪再加一层砝码。
守卫的士兵将曹红请了进来。她径自走到上官无妄跟前,双目圆瞪怒视着他,扭头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呸!”
“我没有杀你丈夫。”上官无妄冷静地说道。他想,无论是怎么样的女人,得知这个噩耗,大概会把他恨到骨子里。只是,他现在也无力解释了。要误会便误会吧,随她去了。
果然,曹红恨恨地说道,“枉你身为大将军,却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你大可以否认,但是我却瞧不起你。”上官无妄昂着头,也并不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身形纹丝不动。
“曹红,你刚才说知道他的动机。这从何说起?”饶士诠充满探寻的眼光望着她,试图从她口中掏出关键证据。
“我有证据!”曹红将布包高高举起,又放在胸前,像在守护着珍宝。可见,这个布包里的东西,对她十分重要。
“那就拿出来。”柴朗的眼睛亮了,连忙催促道。如果曹红再拿出关键证据,给上官无妄以致命一击,那他要翻案,就难了。
曹红拍拍胸前的布包,“就在这里。”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那个布包上。那是一个普通的蓝布包裹,扁扁的,似乎里头并没有放许多东西。不过,按照曹红的说法,这里面有关键证据。上官无妄也颇为疑惑,想不通会是什么。
此时,陆望的眼睛也紧紧盯着那个布包。他在心里暗暗想道,看来,上官渊之死的真相,就快要揭开了。上官无妄的这个伤疤,已经化了脓,就要流出它致命的毒液,给上官无妄的伤口上再添一阵锥心的痛楚。
在众人注视的眼光中,曹红缓缓解开了布包。她扔掉了那块蓝色的布头,手里拿着一封信。陆望的眼神微微闪动。一封信!会是被害人留下的吗?他与贺怀远都曾检查过死者的尸身。可以肯定的是,在尸身上并没有这样一封信。除非,是死者的遗物中。。
“这是谁写的信?”柴朗急切地问道。饶士诠捻着胡须,看上去胸有成竹,也盯着曹红手上的信。
“柔曼。”曹红扬了扬手中的信,缓缓说道。柔曼!那个暖红轩的过气歌伎!她是连环凶案的第二个被害人,被杀死在官道旁的小路上。
“你怎么会有她写的信?”陆望心中一动,已经猜着了八分。这柔曼的信,十有八九,也是幕后黑手故意让曹红发现的。
曹红眼中含泪,声音发颤,摸着信封的外沿,“拙夫被歹徒杀害,我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既然这是一个连环案,我就顺藤摸瓜,到其他的被害人那里去找线索。”
“你找到了?”饶士诠眼中精光四射,似乎又透着一丝洋洋自得。
曹红点点头,声泪俱下地说道,“我在柔曼的遗物中找到的。”
“既然在柔曼的遗物中,为什么当时搜查的差役没有找到?反而落在你的手中?”陆望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京兆尹郝遒。当时柔曼的案件正是由郝遒的手下办理的。很显然,如果这封信确实在柔曼的遗物中,郝遒那边不可能毫无动静。
“这。。属下当时确实没有发现这封信啊。”郝遒感受到陆望如刀锋般的眼神,连忙离座起身,为自己分辩。
“那你手中的信,能证明是真的吗?”陆望直视着曹红,冷冷地问道。
“当然能!”曹红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应声说道。“我是从柔曼当时贴身穿的亵衣中搜出来的。这封信,就放在亵衣的夹层里。”
这其中,其实还另有玄机。陆望沉吟,暗暗想道,柔曼贴身的亵衣是女人贴身衣物,谁会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夹层,缝着这样一封秘密信件。曹红居然能从中搜查出密信,难道真是她本人的主意?
“你怎么想到,去搜柔曼的亵衣?”陆望若有所思地看着曹红,淡淡问道。
“我。。”曹红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抬起头来,说道,“其实是有人提醒了我,这才想到去搜查柔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