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威的府邸中,今夜也不平静。杨威的头七还没有过,曹红在正厅中设下了灵堂,守在灵枢旁哀哀哭泣。在泪眼模糊恍惚之间,那流云刀的花纹似乎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流云刀!这就是杀害杨威的凶器无疑了。但是,上官无妄居然声称还有另外一把流云刀。这可能吗?流云刀是孙一刀当年的心血之作,工艺复杂,精致之极。当代大夏,除非孙一刀死而复活,否则谁有能耐再造第二把流云刀呢!
曹红摇摇头,想要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掉。这大概是上官无妄想要脱罪,才编造出来的。她正往火盆里烧纸钱,忽然听得仆人来报,“李府的小姐前来慰劳夫人。正在前厅等待。”
“李府的小姐?”曹红一脸疑惑。
“就是内阁次辅李琉璃之女,李念娇。”仆人恭敬答道。
曹红与李念娇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并非闺中密友。而一个未出阁的重臣之女,深夜来访,真是令她不明所以。
“先请吧。”她擦擦泪痕,整理了罗裙,起身往前厅走去。
李念娇一身淡妆素服,更显清丽,端坐在厅中。见曹红前来,她连忙起身,迎上去拉着曹红的手,关切地问道,“红姐姐,身子可好?这段时间,你竟显得消瘦了。”
曹红答了礼,陪她坐下,暗暗观察她的神色。李念娇倒是一脸真诚,温存地叙些家常。曹红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也说些闺中心情。
见她颜色渐渐和缓,李念娇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问道,“红姐姐,我听说那凶器,是流云刀?”
曹红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刀是当时的名家孙一刀亲手制作。它的花纹,就留在家夫身上。所以,凶手才露了原型。没想到,上官无妄居然如此。。”
“红姐姐,流云刀会留下花纹,这倒也没错。”李念娇转了转眼珠,说道,“只是,凶手就如此蠢吗?用流云刀去杀人,不等于是自曝身份,告诉别人是上官无妄干的吗?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如果真要杀人,居然还蠢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我不相信。”
“这。。”曹红犹疑道,“他是为了要报仇,所以也不顾忌什么了。”
李念娇放下茶盏,说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在大堂上又不承认呢?如果说是快意恩仇,为了儿子报仇,故意留下流云刀的花纹,说明是自己干的,那又何必这样神神秘秘,上了大堂也坚称是冤枉的呢?红姐,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曹红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谁晓得他竟然如此反反复复,丧心病狂!”
“红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李念娇低着头,抚弄着衣带,凑近曹红,低声说道,“和流云刀有关的。”
“流云刀?”曹红警觉地抬起头,问道,“流云刀不是在上官无妄手上吗?”
李念娇神秘一笑,附在曹红耳旁,轻声说道,“还有另外一把流云刀。”
另外一把?难道上官无妄说的竟然是真的?曹红的胸膛突突地跳起来,又想起了上官无妄在大堂上说的话。
“你见过?”曹红的眼睛闪着光芒,盯着李念娇。她意识到,李念娇今晚前来,绝不是只为了慰问她而已。必定是受人所托,另有所图。
李念娇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我见过。”
“是谁让你来的?”曹红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念娇。她的心里已经暗起杀机,手碰触到了袖中的防身尖刀。
“没错。我是受人所托。”李念娇毫无畏惧地迎上曹红的眼神,平静地说道。“陆大人让我来的。”
“陆望?”曹红嘴角边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他是一心袒护上官无妄。”
“不,陆大人只是出于公心,不会冤枉一个没有罪的人。”李念娇挺起胸膛,坦然说道,“今天,陆大人派人找到了另一把流云刀。你想知道,是从谁手上得到的吗?”
曹红的脸色阴晴不定,在心里掂量着李念娇这话的真假。上官无妄的那把“作案凶器”流云刀,已经被收缴在府库。而李念娇这么肯定地说,见到了另外一把流云刀,那就绝对不是上官无妄手上的那把。
难道杀害杨威的,真的另有其人?那柔曼的那封信,明明道破了当年上官渊被害的真相。而上官无妄,是那个最有理由动手行凶的人。曹红脑中一片混乱,杨威死时的惨状,让她的心震颤不已,鼻头一酸,又几乎落下泪来。
见曹红一直沉默,李念娇也站起来,直视她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