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头犟牛!”
正说笑间,酸梅汤已经端了上来。陆望一看那名端酸梅汤的女子,不由得大吃一惊,“三娘,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陆望的乳母李三娘。她笑容满面地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几碗酸梅汤,走进了风莲亭。陆宽也跟了进来,解释道,“今天厨子突然病了,这里用人素来严谨,就没有另外找人,让三娘过来做点小点心,帮帮忙。这样不会人多嘴杂,清静些。”
“是啊,我自己也能做,就不另外找人了。少爷说过,别院是个隐秘的地方,不能有闲杂人等。”三娘笑吟吟地站着,把酸梅汤依次端到各人面前。
陆望有些心疼地说道,“三娘,辛苦你了。”他自幼都是三娘亲手照顾,抚养长到十三岁,才被父亲送到青旻山,度过了十年时光。下山以后,在京都的府邸里,又是三娘贴身照料,关怀得无微不至。这让幼年失去母亲的陆望,对三娘格外依赖与敬重。
就在三娘陆续端上酸梅汤的时候,温若兰凝神望着她,若有所思。三娘把冰镇酸梅汤放在温若兰面前,恭敬地说道,“夫人,请慢用。”温若兰并不回答,却是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三娘,盯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一番,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三娘有些疑惑,轻声问道,“夫人?”温若兰又定睛看了看三娘,表情有些激动,颤抖着声音,惊呼道,“绣春!原来是你!”
原本笑吟吟的三娘,忽然僵在那里,笑容凝结在脸上。她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慌,很快又镇定下来,沉默着没有回答。
“兰姨,你说什么?”陆望大惑不解。他不明白,从小与他生活在一起,最熟悉的三娘,怎么变成了另外一个绣春?
温若兰惊讶地说道,“望儿,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就是以前服侍你母亲的绣春啊!”
“是的,少爷。”三娘平静地答道,“我的闺名,叫绣春。”
绣春,绣春!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似乎从未听过,又似乎常在耳边。是在哪里听过呢?陆望凝神看着池塘里的风荷,在脑海中搜索着回忆。
啊!是这里!天边一株杏,何人向阳栽?桃杏会此意,他年望春风。这是父亲留给他的谜语。桃杏,春风,绣春。。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读了这首遗诗的刘义豫,立即解除了对刚刚投降的陆望的禁闭。在那次去清风观时,他那对杏花出奇的厌恶与恐惧,让陆望印象深刻,又百思不得其解。而三娘,也知道这首遗诗,也正是她建议自己把这首诗交给刘义豫。难道,这首诗的秘密,就藏在三娘的心里吗?
父亲,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也许,刘义豫读懂了,三娘读懂了,我却并没有懂。陆望感到一阵头痛。心底有一种微妙的预感,在自己读懂的那一天,也许,会让他泪流满面。